&&&&一定要好好活着”的话就和母亲一起随着车子沉入了水底,惊慌失措的男孩想要去拉住车,却被快速下沉的车重重地撞击了脑袋, 男孩也晕了,他应该会跟他的父母一起死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会在医院里醒过来,但也许他从来就没有醒过,他看不见了,父母也走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听见了两声很响的燃爆声,就像过年时放的炮,可后来没有人提过车有问题,却都说是父亲私自开单位的车出去,然后酒驾才造成这样的事故,父亲死后还被原单位通报批评,做了反面教育典型。
男孩父亲家里没什么亲戚,而母亲家里的人也都相信了警方给出的结论,对父亲埋怨痛恨,加上男孩眼睛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要治好需要多少钱,除了心痛女儿突然离世的外公没有人愿意收养男孩,外公就将男孩带回了家,外公家是中医世家,用了很多方法替男孩治眼睛,可最终也只是帮男孩恢复了点光感。
男孩久病成医,也和母亲一样学了一手厉害的针灸技术,男孩把自己记得的一切都告诉了疼爱他的外公,外公震惊之余叮嘱他不能乱说话,可他知道外公却因此去了好多次公安局,想要为女儿女婿寻找真相,可每次都被人给轰了出来,没过几年外公也抑郁得病,没拖多久也过世了,而那时就更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个带来晦气的男孩了,因为这个男孩总是会说些奇怪吓人的事,比如见鬼……男孩被亲戚凑钱送进了特殊学校,说是让男孩可以因此学点将来在社会上谋生的技能,其实就是将他直接推给了社会。
男孩直接选择了推拿按摩专业,他当时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找出父母车祸的真正原因,既然父亲提到过市领导,而且舒宁堂的人和那位领导有关系,那他进了舒宁堂就是他能想到的唯一途径,男孩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父亲口中提及的领导早已升迁到了省里。
他坚持下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外公曾经说过,他的眼睛会好的,他的小泽不是瞎子,只是暂时病了,等病好了小泽就是个眼睛比所有人都明亮好看的帅小伙。
男孩抱着这样的期望等着,等了一年又一年,他也试过按照外公当年给他治疗的方式给自己扎针,吞咽了无数苦药,可眼前除了那朦胧的光感外,还是一无所有。渐渐的男孩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可他还是不甘心,他记忆中有案件的线索,而且老天还给了他这莫名其妙的特异功能,这也许是老天给他示意,要让他为父母找出真相!
男孩一天天地熬着,就像等乐透开奖一般,想要等到一个机会,他想过很多次去公安局申诉,可他也清楚那样做不会有任何作用,当年外公还在案件被关注的时候都未能让人重新调查,更何况已经过了十五年时间,而且那位领导现在已经是省里的二把手。
遇到顾钧,林泽想最后赌一把,如果这个警察也不能帮他,那他就想结束这一切了,因为没有希望的事情坚持十五年,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怀疑了,或许当年那些对话和那场车祸真的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选择顾钧的理由在顾钧听来既幼稚又有点令人心酸,林泽觉得一个腿受伤的刑警队长还会自己骑着自行车出来买早餐,而且办卡时嘴里还念叨自己的工资都花光了的人起码人品不会太差,这种相信人的理由很草率,可对一个八岁以后就和这世界隔着一层黑雾的男孩而言,你无法要求他再去寻找更多的途径去考验一个人的品性。
可林泽也不仅仅是那个男孩了,他有他自己的计谋,他会从顾钧偶尔和人通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判读出他的身份,也会从他的口音和习惯上解读出他并不是这个省的人,他悄悄地留意着和这个人有关联的案件的最终结果,然后他小心地看似笨拙的其实是他有意为之的引起了顾钧的注意和猜忌。
哪怕是今晚的倾诉,顾钧都带着审视及保留的心态,林泽几乎是在用一种毫无保留的姿态讲述着,从他的身世到车祸后的经历,其实单从一个案件来讲,有些内容他根本没有必要现在就向顾钧吐露。
顾钧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林泽始终保持着一种状态昏睡着。
手在林泽的额头上方停留了片刻,顾钧才让它悄悄落下,额头的温度又回落了些,沉睡的林泽彻底放松了,清瘦的脸庞也多了几分柔和,顾钧将台灯的亮度再调高了些,然后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省领导的消息百度上都有许多,可要找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就未必容易了,但顾钧还是找到了一两条旧新闻。
司机酒驾将市府车辆开进了水库,两死一伤,造成恶劣影响,某领导主动在大会上进行了自我批评……
司机名叫云天河,是个退伍军人,退伍后就一直在市政府机关做领导专职司机,当年另一个死者林明华,云天河的妻子,云城市中医院的保健医生,而那个伤者就是他们的儿子云林泽。
顾钧点燃了手中的烟,零星的信息在久久的静止中慢慢地黑屏了,顾钧碰了碰鼠标,新闻页面重新回到了视线中。
老所长说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起码目前来看,十五年前的案子不仅仅涉及到了一位领导的家事,那个能让这位领导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