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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有令,属下自当遵从,只是,守护这处封印也是冕下的谕令,属下同样不敢违背。”那女声毫不退让地拒绝道。
——冕下,是谁?
怎么光是听到这两个字,胸口就闷得厉害?
姜晴缓了缓神,生怕教那两人发现自己在偷听,连忙收敛起气息,更小心地隐在原处。
直觉告诉她,应该能偷听到一些重要的事。
若是那妘十三的秘辛,能够借此抓住她的把柄,那是再好不过。
至于卑鄙不卑鄙,姜晴从来就不在乎。
“你既然承认我的身份,那还不闪开?”妘十三的声线里带了几分不悦,冷冷问道。
“冕下三年前将我与岑一遣回驻地时曾说过,倘若以后她的分神顶着妘族后人的身份来,怕是教歹人迷惑了神智,违背了天道意志,特命我与岑一不可盲从——如今这番情形,倒是与当初冕下所料,分毫不差。”那声音的主人却并不在意她的不悦,笑着答道。
“若是我说,真正被天道意志所Cao控的人是她,你可信?”妘十三叹了口气,淡淡说道,“罢了,若是岑一还好说,你这愣头青,想来是说不通的。”
“冕下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愣头青了!岑一又怎么了?我哪点比她不如?”那人被她这么一激,登时气急败坏地辩驳道。
“封心羽,我再说一次,让开。”妘十三沉下语气,肃然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职责所在,恕属下得罪了!”不知怎的,好似从那慨然不屈的声线里,听出了几分悲苦之意。
姜晴躲在石室门边,就听她们话音未落之际,剧烈的灵力波动炸裂开来。
幸好她及时察觉到不妥,在此之前收回了神识,否则,被发现事小,被波及伤到神识可就糟了。
也不知道那与妘十三起冲突的人是谁,实力如何。
姜晴正暗自想着,却发现那边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平息下来。
理智与好奇心激烈地斗争着,她知道现在最妥善的选择应该是趁着她们还在缠斗时,马上找到出路,带着嬴惜离开这里,脚步却迟疑着迈不开来,想要看看妘十三会怎么处理后续。
就在理智战胜了好奇心,教她下定决心离开的刹那,妘十三的声音却忽而从另一边传来:“既然醒了,何必急着走?”
“妘少主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怕打扰到二位叙旧。”见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发现,再躲下去便露了怯,姜晴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从暗处走出,朝着妘十三的方向走去。
那与她起争执的女子生得剑眉星目,极为英朗,皮肤白皙,唇色如樱,又平添几分女子的柔媚,是个气质独特的美人,若是不出所料,之前教她们无力反抗陷落于绝城的黑手,也正是这女子。
而现下这女子却被妘十三以灵力幻化出的墨色短匕钉穿了手腕脚腕,狼狈地贴在石墙一侧,出气多进气少,仿佛下一刻就要断了气似的,纵是铁石心肠如她都不由生出几分恻隐之心,那妘十三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比心狠,倒是她输了。
姜晴强自镇定下来,冷眼看着妘十三朝那女子走去,素手探出——她眉心一跳,盯着那只莹白得宛如冷玉雕成的手离那女子的脸越来越近……
在她忍不住要开口阻止时,却见妘十三的手并未落在那女子脸侧,也不是朝着她的脖颈而去,却是抽走了她发间的一支发簪。
姜晴自己也不曾意识到,随着妘十三的手离开,并未触碰到那女子任何部位时,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取了发簪,妘十三便转身朝着石室中间走去,姜晴这才有机会打量她现在所处的这间石室——比起方才那间不足丈许的小耳房,这间石室要大上数倍,而这里东西也让姜晴真正明白了身处何地。
这间石室之中,竟然摆放着数十具黑漆漆的棺木,绕着石室最外围整齐地摆了一圈;从每座棺木底座衍生出一道道血迹斑斑的锁链,不约而同地指向正中石台上被重重锁链禁锢封印的一口黑匣子。
那匣子不过两虎口宽,三尺来长,按这大小,怕是装不下一个人的尸身。
姜晴暗暗猜测这里头到底装着什么,就见妘十三拈着那支素簪,施施然走上前,将簪子嵌进隐藏在锁链里的锁扣之中。
只听“咔哒”一声闷响,那粗重而死寂的锁链忽而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开始发出“喀拉喀拉”的交击碰撞声,而整间石室也开始随之晃动起来,教人禁不住担心,下一刻这里便要坍塌毁坏。
幸而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些锁链铿然断裂开来,而整个石室的颠簸震颤也随着锁链断裂而停止。
那黑匣子猛地打开,白光湛湛,刺得人眼睛都几乎睁不开——里头竟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宝剑。
姜晴眯起眼睛,不由想起自个儿蕴养在识海中的寸心剑——这两把剑乍一看,竟是极其相似!
这时,那些被挣断的锁链却忽而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黑气,钻进了那把宝剑的剑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