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极品了,此时天色已晚,气候宜人,因此这盏宫灯也呈现出了红蓝二色,玄武为蓝,朱雀为赤,甚为奇妙。
“真乃奇珍也。”百里云凛颔首。
赠品都已经介绍完毕,朱雀王示意宫人们将东西收好,然后对着已经各自就坐的使臣们道。
“今日各位欢聚一堂,孤心甚悦,那么,宴会便开始吧。”
“唉,慢着。”玄武国使者穆加从位置上站起来,向朱雀王作了一揖,Cao着那有些别扭的朱雀语道,“早就听闻贵国丹王后容貌倾国倾城,艳惊天下,如此重要的日子,为何一直不见其人?莫非是大王金屋藏娇,不愿他露面?”
“唉,穆加使者此言差矣。”白虎国使臣闻之插话道,“谁人不知丹王后善舞,朱雀王定是早有安排,你我只需看破,何须说破?”
“噢?如此一来,倒是小使孤陋寡闻了。”玄武国使者若有所思地坐下。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言谈间却有捧杀之嫌,若是阿颜今日没有准备歌舞,岂不是下不了台?
百里云凛的眼神暗了暗,神色有一丝Yin沉,开口道。
“王后自然为此次宴会准备了一支舞,名为剑灵,诸位不妨一同欣赏。”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看向正中央空无一人的宽阔舞台。
铜磬庄重而又清越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响起,轻缓而低沉,穿着清一色白色纱衣的舞伎们戴着事先准备好的白色面具,动作整齐划一地踩着鼓点走上来,她们的神情被遮挡在笑眯眯的面具后看不清晰,动作僵硬又刻板,手中捧着手鼓,每走一下,手鼓便“咚”的一响,边上的铃铛一晃,发出清脆敲击声。
这情况肃穆中带些诡异,却又十足地吸引眼球,使臣们一个个看得目不转睛,却又感到头皮发麻,后襟发冷。
配乐的节奏由缓渐急,音调由低转高,倏尔一声重响,编钟长鸣,舞伎们一个个如同莲花绽放似的抬起衣袖散开,一层又一层,最后蓦然露出正中间那戴着黑色面具,穿着一袭黑衣的青年。
烛光一晃,满座哗然,面对着舞台的朱雀王更是瞳孔一缩。
只因张良绍并非是处于一个自然的状态,而是被从梁上倒挂下的红绸捆住了手臂,绷直了脚尖站在那儿。
鲜红的丝绸将青年纤细的手腕反衬得更加白皙,他微微昂起下颚,露出弧线优美的天鹅颈,顺着地心引力下垂的衣袖堆叠在上臂,仅留出一截莲藕似的小臂,便令人屏住了呼吸。
红黑白,三者交织,瘦削的身体,柔美却又不失力量的线条,尊贵的身份和被束缚的困境,强烈的矛盾与冲突很容易给人带来一种禁忌般凌虐的美感。
从未见过这种出格舞蹈的使臣们都被镇住了。
古笛声起,筝鸣随后,两者交递,音律急促。
带着白面具的舞伎围上来,即将抬臂碰到中央的青年的那一刹那,青年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飘然转旋,如游龙般绕过了众人,在舞台另一侧轻轻落下。
他就如同落入蛾群中的萤火,被趋之若鹜地追赶着,却每每都能巧妙轻盈地避开所有人,明明腰肢似柳枝般娇软无力,却连倾身时候的衣摆都不曾被人碰到,就好像一片飘忽不定的黑色云彩,看得见摸不着,就算被追逐到舞台边沿时,也能拉着红绸翩然飘起,掠过众人,再落到空地上。
众人都惊叹这飞天舞的惊奇,只有朱雀王一人眉头紧锁。
唯有他看出了这个故事的走向,听出了弦外之音。
很快弹吹声变得逦迤绵长起来,而青年的水袖也甩得越来越低,几乎是疲于应付追逐一般,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下一刻,琵琶声突兀响起,红绸行至最高处忽而落下,伴随着身上缠绕的一圈圈束缚的解开,青年绚丽地旋转着身体,就像是自我献祭一般,在舞台最中央被蜂拥而来的白脸人淹没了。
百里云凛倏地站了起来。
场内的表演却没有被因此打断。
琵琶再次一声重鸣,白衣女子们哗啦一声朝后倒去,而正中央,涅盘重生的凤凰如同奇迹般展开火红的水袖,慢慢直起腰来。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朱红色,面具后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聚焦在坐在高台上的朱雀王上,其中仿佛窜动着两束火苗,明亮到灼眼。
咔嚓!
第三次重音响起,青年脸上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痕迹。
下一刻,急促的鼓点伴随着跳珠撼玉的快速弹奏而来,青年一个人在一地雪白中翩然起舞,就好像终于被放飞出笼中的鸟,在天空下自由翱翔。他的舞姿是如此凌厉又决然,以至于最后背对着众人仰起头的时候,大家都仿佛都见了仙鹤引吭高歌的声音。
乐声骤停,神鸟收翅。
一个东西吧嗒掉在了地上,是那张黑色的面具。
在众人的翘首以待中,一直不见庐山真面目的丹王后终于转过身来。
他食指和拇指捏着衣袖的下半部分,掩着面,缓缓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