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先皇驾崩,如今的景帝登基,自己又考取了功名,这样公孙家才又从凉州搬回京城,再回京城,竟是风水轮流转,前途无量的林元文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殉职,而人人避之的公孙家成了新贵。
事到如今,公孙里跟他爹公孙和早就不在乎当初的那点事,就连公孙和也说过,退婚这事定不是林元文作出的决定,公孙家的父子俩早已释怀。
他们公孙家记仇记得最深的,却是公孙和的妻子,公孙里的母亲,刘氏。
以前的种种仿佛如过眼云烟,公孙里嘴角轻笑,开口道:“之前的事早已过去,林姑娘不必如此拘谨。”
林惜香这才抬头注视公孙里,公孙里说的轻巧,若是事情已经过去,林惜兰又怎么会现如今还寻不到亲事。
说实话,林惜香对郑氏跟林惜兰虽无好感,但也不会落井下石,想了想道:“公孙公子说的是,事情早已过去,想必我那姐姐为这事赎罪赎了那样久,上天应该会赐给她个好姻缘,虽说女子晚嫁也正常,但我还是愿姐姐早日找个好人家。”
大盛朝的习俗,十七八晚嫁是正常,但多数也多先定下亲事,像林惜兰这样连头绪都没有的实属少数。
公孙里一阵错愕,林惜香少有跟他说这么长的话,里面的深意却让人忍不住探究,公孙里见微知著,细细思索,凝视林惜香道:“林小姐说的是,你姐姐必能如愿以偿。”
林惜香抿着嘴笑:“就先借公孙公子吉言了。”
看公孙里的样子,恐怕也不知道他家人暗中阻挠林惜兰的婚事,有他这句话,以后林惜兰的婚事就自求多福了,虽说朝廷许多人还是看不上她家,但总好过还有公孙家这个拦路虎。
原本来这里是为了给自己寻些门路,没成想意外帮了林惜兰,林惜香撇撇嘴,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公孙里看见林惜香的小表情,觉得格外可爱,忍不住闲聊:“我听林姑娘说话带了些南方口音,林姑娘不是在京城常住吗?”
“我十岁时离了京城,回扬州老家住了五六年,最近才回来,官话竟然都说不好了。”林惜香说话本就柔美,再带些江南特有的软糯,公孙里听的耳朵发痒。
“已经非常不错了,朝中有个工部的侍郎姓孙,你知道吗?”公孙里笑眯眯道。
林惜香摇头,公孙里继续道:“他来自巴蜀川地,文章写的简洁有力,能力也强,只是一口四川口音,平常还好,说的着急了,朝堂上谁也听不懂,陛下无奈的很,只好找了个同样是四川来的,官话说的好的同僚,让同僚给他翻译。”
林惜香想到面无表情的祁景乾被气的无奈,忍不住笑出声,一双杏眼笑的弯起来,里面像是藏着一捧星光,公孙里呆楞片刻,低头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惜香跟公孙里还未反应过来,沉浸在刚刚的笑话里,两人俱是笑意盈溢。
祁景乾刚走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祁景乾眼眸深邃,下颌崩紧,林惜香刚回京城,什么时候跟公孙里关系这样好了。
众人只见皇上朝着公孙里走过去,在场的人急忙行礼,林惜香跟公孙里才反应过来,跟着众人一起给皇上请安。
林惜香跟公孙里步调一致,看的祁景乾更是眉头紧皱,林惜香摸不准祁景乾这会在想什么,忍不住偷偷看过去,公孙里怕林惜香惹怒了皇上,稍稍侧身,挡住林惜香的视线,对皇上道:“陛下来此,可有吩咐。”
祁景乾看见公孙里的动作,脸色难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公孙里护着林惜香了,可此处人多,祁景乾若是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才是给林惜香招来祸事。
强忍不耐道:“无事,听说此处在比试茶艺,特来一观。”
祁景乾其实就是过来碰碰运气,以前就知道林惜香爱看人分茶点茶,所以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林惜香真的在这里,只是同别人满面春风,看的祁景乾的心像是被陈年老醋浸泡过一般。
众人虽然嘀咕,看皇上的脸色,也不像是来看人玩这些雅趣,反倒像是看人行刑,在小园子中间的几个少男少女,一时顶不住压力,手抖的手抖,出错的出错,让人看不下去。
眼看茶也制不成了,在场人心惶惶,都说皇上喜怒无常,若是因此罚了他们可该怎么办,毕竟皇上可是特意过来看他们制茶的,一个接一个的失败,吓得他们赶忙跪了下来。
就在此时,不知又从何而来的胡家姐妹走了出来,胡妙珍平静了呼吸,这才婀娜多姿的上前,朝祁景乾行礼,眼含秋波道:“陛下,臣女胡妙珍略通茶艺,若是陛下愿意看,臣女愿为献丑。”
祁景乾来这里本就是借个由头,随口道:“不用了。”不管胡妙珍失望的眼神,祁景乾又对那跪下的几人道:“朕本就是随兴而来,吓着你们了,都起来吧。”
听此,众人战战兢兢起来,林惜香在背后微微勾起唇角,她回到京城后,不止一次听说皇上喜怒无常,但在林惜香看来,天底下哪有比祁景乾更好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