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栊就是看中了周燃的长相。
他的势力不大,手下还是有两三个的。再加上那一段时间一直被打压。极度缺钱的郑栊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市是有红灯区的,里头最吃香的是小一些的男孩子。一是更耐Cao,更耐折腾。二是新鲜又猎奇。
郑栊需要一个陌生的面孔,把上钩的人引到自己的地盘,再加以勒索。他的手下都是混江湖的,摸爬滚打糙得很,周燃则不一样,他一看就是干干净净的人,很容易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郑栊此人摸爬滚打活到现在,看人下碟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那时的周燃完全不是对手,三两句就被说动了之后晚上就开始正式行动。
省的西迢继续追问,周燃事无巨细的说了,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含糊了一下:“那一次拿的钱还挺多的。”
郑栊所在的黑暗世界让他再一次直面了人性的丑恶。
他给他的范围是衣冠整整五官端正的男人,除此之外谁搭讪都不用搭理。他当时问了原因,郑栊却只笑没有回答他,一直到真的有个看起来十分可靠的人借着要送他回家的名义动手动脚,然后郑栊从他身上拿到了十万。
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家庭幸福美满,却是个有恋童倾向的施虐者。
他被揍的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喘气的时候,周燃就知道了人的皮囊不可信。
人的语言不可信,人的皮囊也不可信。
假如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他怀中揣着的几百块钱告诉他,这份陌生人的关心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显眼,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一直有人搭,成功率十分高。这种事情他做了两三次就难以忍受,后来还是郑栊花钱雇了个小孩儿,只做了四五次也就收了手。
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给郑栊做打手了。说是打手但实力很弱,最开始只有在需要人撑门面的时候郑栊才会带着他。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他也做了越来越多的事情,郑栊也越来越放心他一个人。
他救过很多人也伤过很多人,独自处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
这里本就是黑暗的聚集地Yin谋谎言的滋生所,短短一年郑栊的势力由小变大,他于黑暗中越陷越深,终于有一天他想去见见老板娘。
他平常都是昼伏夜出,今天没事一大早出了门,猛地见到阳光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老板娘不记得我了,见到我还跟我闲聊。”他这么跟西迢说。
他那时候Yin郁的很,因为经常打架再加上抽条长高整个人劲瘦的厉害。头发又很常时间没打理,一个人坐在光线不怎么好的角落喝饮料,老板娘没认出他,走了过来笑着问他学生们是不是放假了。
他很久没上学了,提起学生这两个字都有些陌生。这么长时间了的磨练足够让他保持镇定,在确认了老板娘没认出他的时候,周燃也不怎么慌,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让老板娘板起了脸:“小小年纪不好好上课,学人家撒谎。这日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是放假的时候。你是不是翘课啦?”
周燃:“······嗯。”
老板娘招手让人送来了一盘水果,她坐到周燃的对面:“大人我常见,小孩子好久没见过了,想聊聊吗?”
她的开场白是如此不同以至于当时周燃很是愣了几秒。
西迢听到老板娘是这么问的也怔了一下,周燃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福至心灵的问:“她也这么跟你说过?”
西迢笑:“这句话李叔跟我说过。”
李叔?周燃报以疑问的眼神。
西迢解释:“是老板娘的丈夫。”
他那时候和童震跟别人打完架被李叔捡回去,一人给塞了一杯水,李叔坐在他身边问他:“要聊聊吗?”这种站在大人角度给孩子的全然的尊重和平等,很是能打动人。记起了另一件事,西迢补充说:“刚认识老板娘的时候管她叫李阿姨,她说不好听,她又不姓李,让我们管她叫老板娘。”
他说的过去是周燃从没参与过的。周燃认识老板娘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已经这么称呼她了。他看向西迢,西迢温柔的眼神让无意中对视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原本毫无交集的过去因为一句熟悉的开场白忽然有了重合,真的是十分奇妙的事了。
药效差不多过去了,后背隐约开始回归钝疼,周燃稍微动了动身体,接着开口讲过去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那时候的周燃很愿意跟老板娘聊,再加上变声期还没有过,所以他压了压嗓子问:“聊什么?”
老板娘似乎就在等他的这句话,她拉开椅子坐在少年对面说:“聊聊你为什么逃课?”
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聊,周燃诚实的回答:“我没有上学。”
“没上学?怎么没上学呢?”老板娘仔细打量他。眼前的小孩穿着干净整洁,不像家里贫穷供不起的模样,这样的他让老板娘想起了另一个小时候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