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离大比较近,没什么必要开车去接。周燃发了短信问西迢的下班时间,五点的时候拉上一个外套就出了门。
临近冬天,这时天就已经有些黑了。他站在校门口的树下抽烟,不一会儿就看见西迢在一众学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西迢很显眼,黑暗中也像一个发光体。
周燃看着他极有耐心的跟学生们一一告别,学生们大多是激动又欢快,离开时脚步带都着显而易见的雀跃。他吐了口烟圈,在西迢发现他并朝他走了过来时站直身子掐灭了烟:“看来事情完美解决了?”
西迢的笑容还未褪下,他点头:“学生们很可爱,我带了两个班的课到现在人还没认全,就索性周末聚餐请他们吃顿饭。原本四点就可以回了,商量地点和菜式耽误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来。你要请客?”
“是呀,请粉丝吃饭嘛。”西迢的笑容明明与往常一样,嘴角的弧度都带着严谨端庄,可周燃却知道他很开心。除了喝醉的那天,他还没见他心情这么放松,尤其是现在,西迢笑的时候眼睛里像有钻石在闪。
这种清晰感受到别人情绪的滋味太过微妙,周燃压下了这份微妙,插着兜有一句没一句的发问。西迢也一一回答他,他们并肩走在路上透着一种默契。
很快就回到住所,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厨房仍在运作,看着走向厨房的周燃,西迢深知自己在做饭方面不能帮上任何忙,他选择乖乖坐在餐桌旁等开饭。
被嫌碍手碍脚的周燃也很快被老板娘赶了出来。他百无聊赖的拉开餐椅坐下,在西迢准备给两人倒杯鲜榨果汁的时候,忽然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拍照?”
?
发愣的西迢忽然记起了模特这件事,他说:“还没有找好场地不过学校那边我倒是安排好了。不急不急。”
“恩。”
“你呢?现在总不会那么累了吧。”
“现在一星期唱个四五天,平均每天也就四五个小时。”周燃说。
跟他以前白天夜晚连轴转的状态相比,这种工作量简直可以称得上养老。
西迢有些意外:“你空出这么多时间,准备做什么吗?”
“我想开家乐器店。”周燃说。
大三下半学期,他拿着攒了很久的钱才终于踏入了干净整洁的乐器店。捧着人生中的第一把算得上是昂贵的吉他,哪怕已经身无分文都不能影响他欢喜至极的心情。
如同镜头之于西迢,这些乐器对周燃而言就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本来还想如果你有意愿去娱乐圈唱歌,我或许能帮上些忙。”西迢望着周燃略带遗憾的感慨。
被西迢用这种坦诚又包含惋惜的目光盯着的时候,周燃忽然有种辜负了西迢好意(?)的内疚感。他张嘴想解释,但觉得解释太麻烦,索性扯了扯嘴角,假笑了一下。
好在西迢很快转移了话题,跟他聊起了乐器。聊着聊着周燃有些意外:“看不出来,你很懂行啊。”
西迢莞尔:“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幸好还没忘干净。”
他骨子里就不是英国人,他的那位父亲也并没有期望他多优秀,在贵族学院时《音乐与基础乐器》课程里除了必考的经典款用来跟别人攀谈,别的他并没有用心记。
在周燃给他科普最新乐器的时候,老板娘端着最后一份鱼汤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西迢和周燃都不是话多的人。可老板娘感觉到了他们俩之间气氛的变化,开心之余就滔滔不绝起来。最开始跟西迢聊童震,说他相亲都告吹了;接着聊卫森、聊酒吧、聊人生。
西迢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显然对这些家长里短很感兴趣。周燃跟老板娘认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在她啰嗦的时候自觉屏蔽非重点,终于在老板娘暗搓搓的刚起了个情感问题的话头时开口打岔隔了过去。然后在老板娘的怒视中埋头苦吃。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西迢包揽了这些碗盘的清洁。老板娘拒绝了留宿和周燃要送她的请求,离开之前还一直叮嘱:“去帮帮小西啊,那么多东西要洗。”
周燃:“好好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老板娘,周燃揉了揉自己长长了的头发踱到厨房门口。家里有暖气,西迢早就把毛衣脱掉了,现在只穿了件修身的衬衣在忙碌。
他因为太高而洗碗台太低不得不弓身,衬衣贴在背上隐约能看见他形状漂亮的肩胛骨。
西装裤裹着他劲瘦的腰身和挺翘的tun,让周燃忽然有些危机感。大概来自于觉得‘不久之后要当人家模特,而摄影师的身材竟然比模特好’这种情况很丢人,周燃开口:“小西啊。”
西老师干脆的应了,手里动作不停的回他:“怎么了?燃燃。”
西迢的声音跟老板娘完全不同——他的声音像经年累月浸泡在月光里的乌木,带着奇特的稳重和温柔。他大概是在国外待久了,咬字很不同寻常,日常交谈的时候还不怎么明显,而此刻这个叠词被他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