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容无声坐了片刻,动了动小臂,尝试触碰藏在被子里的那位。
会挠人的草食动物一拧肩膀,避开他的手,哼着声道:“你别碰我。”
说话内容仍然凶巴巴,腔调却多了股不想被人发现的不好意思。
谈容忍笑,动作没停,掌心盖住他头发,顺着毛揉了两下:“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没道理会疼到现在。你出来,我帮你看看。”
“看什么?谁要你看??”竹言蹊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缩得更紧了。
是不是疼的他心里没点儿数吗?还敢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
谈容不忍了,轻笑一声,拍拍他的头:“那你也要出来,赶紧去浴室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不觉得难受?”
竹言蹊在被子里动了动腿,某些东西没清理干净,确实感到不那么自在。
“你先把裤子穿上再说,光天化日的,不许耍流氓。”他下巴缩进被沿,背对男人闷声道。
谈容再次失笑,稍稍用力又撸他头发,果真依言起身,随手捞了条裤子套上。
趁着对方穿衣服的间隙,竹言蹊将脸埋进枕头,悄咪咪地蹭了两下,试图不留任何痕迹地蹭掉泪腺的分泌物。
爽归爽,刺激归刺激,疼也是真他妈的疼啊。
想到自己当时秒哭的反应,竹言蹊臊得想在床上挖个洞,直接躲到床底下。
衣冠禽兽惹不起,素了那么多年的衣冠禽兽更惹不起,只一次就给他留了段终生难忘的记忆,简直不是人。
竹言蹊心里控诉谈容不是人,可也没生出后悔催他主动的念头。
食髓知味。
和这道“味”相比,要人命的疼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排解掉心头的臊意,竹言蹊慢吞吞地从被窝钻出来,看清谈容上身的挠痕,他目光不由停顿了一瞬。
接着谈容接他进怀的机会,竹言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摸了摸红痕的边缘:“……疼不疼啊?”
他指甲定期修剪,短且干净,照理说不该产生这等杀伤力才对,奈何某人战力更猛,生生要取他性命。
竹言蹊受击,灵魂都被架在火上翻烤,逮到什么抓什么,抓到手也没多余的心思克制力道,不知不觉间,让“刽子手”也挂了彩。
“疼。”谈容弯下身,作势要抱他,笑着回答。
这些小伤口看着触目惊心,其实只破了些微细血管,渗出点血色后很快凝结了,不痛不痒的,没两天就会愈合。
尽管称不上“工伤”,不过用来向竹老板卖惨还是可以做到的。
竹言蹊果然被他一个“疼”字堵住,乖乖被谈容接进怀里,睁大了眼睛看他。
谈容常年锻炼,臂力惊人,大气没喘一口地把人托起来,道:“所以别乱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在听见这句话之前,竹言蹊还生怕碰到哪处伤口,配合地环住谈容脖子。
听完这句话,他恍悟对方是在逗他,哭笑不得地撤了手,对着谈容肩上的痕迹仔细打量,故作忿忿地说:“你抱稳了,我马上就把你结的这层痂抠下来。”
谈容还是笑,顺着他的话耸了耸胳膊,把竹言蹊往上送高一点儿。
做出的动作在执行“抱稳”的指令,开口说的却是:“别冲动,真的疼。”
疼还能把他托得这么高?
竹言蹊刚经过风雨洗礼,腰酸腿软,被谈容一送,骨头险些酥成一地的渣,没能清理干净的东西也跟着颠簸。
他脸腾地红了,搭在谈容肩上的胳膊敲砸几下,轻飘飘地没什么力气,磨牙威胁:“你再动一次,我真上手抠你了。”
威胁完了,竹言蹊紧了紧腿根,通红着耳垂道:“……家里好像还有一盒酒Jing棉签,等洗完澡,我给你消消毒吧。”
酒Jing棉签的塑料棒内密封着少量医用乙醇,掰开末端彩环后,储存的酒Jing会自动渗透另一端的脱脂棉,消毒使用简单快捷,比买成瓶的酒Jing方便。
谈容没拒绝,洗完了澡,和竹言蹊一起去了客厅,背对着他坐在沙发,将后背完全展露出来。
可能是后背抓起来特别顺手,和挠痕交错的手臂相比,谈容背上的伤口更显惨烈。
竹言蹊一连折了三根棉签,扫雷似的郑重谨慎。
“说疼是骗你的,不用这么小心。”谈容被他消毒消得后背发痒,心头也痒,禁不住偏头说道。
竹言蹊没应声,伸直胳膊把手里棉签递给谈容看。
洁白柔软的棉头上渗染着淡淡的血迹,是从最深那道挠痕边缘擦出来的。
被丢出房门关了好几个小时的筠筠傻了猫眼,窝在另一张单人座的沙发,歪着脑袋紧盯主人满背的“勋章”,再看向后面的衣食父母,慢慢揣起了猫爪。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那样按着我,”竹言蹊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又掰来一根新的,耐心地重擦一遍,“太、太……”
他“太”了两次,实在没脸把话说敞亮,抿紧嘴巴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