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情终于恢复为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顺。
不远处,余思危看着高耸的钟楼,想起了往事。
当年南蔷提议要在圣心里建一座钟楼,他认为这项投入毫无意义,嘲笑她不过是在对欧洲建筑进行拙劣的模仿,还吓唬她说,每一座钟楼下都镇压着一个冤魂,有的是因为修楼而死,有的是因为守楼而亡,修钟楼是非常不吉利的。南蔷显然听进去了,当时一张粉脸苍白如纸,毕竟她对他极其崇拜,对他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
然而她到底还是固执己见的修了这座钟楼,她告诉他,因为他们定情的欧洲小镇就有一座那样的钟楼。
——和那座确实很像。
余思危看着远处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钟楼,眼睛轻轻眯起。
手机铃声响起,余思危低头一看,是宋秘书打来的,显然是提醒他约好的时间要到了。
这次来圣心算私人安排,他并没有通知园区管理方,只是打算看完了姑姑就走。路上他一时兴起下车看了会儿园区内的绿植。现如今,应当是无尽夏快要凋谢的时候吧。
挂掉电话,他略显疲惫吐了口气,正欲上车走人,身子忽然僵住了。
原来在离他不远处的花台边,站着一个一袭雾蓝棉裙的年轻姑娘,手里提着一篮子紫花,正遥遥盯着他。
看上去年纪不大,骨架纤瘦,也就大学生的模样,白净的皮肤,通红的面颊,微卷的中长发,算得上清纯可爱。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让他停下脚步的,是女孩脸上那双亮得惊人的双眼。
夕阳跃入她清澈的瞳孔,仿佛两簇红色的火焰在席卷燃烧,带着吞噬一切的灭绝和疯狂。
余思危看着静止不动的女孩,呼吸在一瞬间里停滞了。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某部奇幻电影的场景里,比如爱丽丝梦游仙境?
“余总,时间到了哦。”
车厢里伸出一只涂满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副驾上有张娇嫩美艳的脸探了出来,笑容甜甜如蜜。
是华梨。
“好。”
余思危看了她一眼。
不远处的爱丽丝望着这一幕,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
火焰消失,魔法解除,一切喧嚣都重新归于平静。
余思危松了口气,出于礼貌朝少女点了个头,转身跨上了车。
漂亮姑娘他见得太多,早已免疫,在他看来,美貌不过是人类发展历程中一笔容易折旧的易耗资产,平平无奇。
汽车发动,朝前开去,头也不回。
车出一段,余思危在后视镜上瞟见那道浅蓝色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的某天,他曾经在餐厅里看见同一张脸吓唬色魔。
“……原来是她。”
他喃喃自语一句。
“您说什么?”
华梨朝他侧过脸颊,满脸微笑,柔顺的长发掠起一阵香风。
“没什么。”
然而余思危并不打算和她多谈。
“好,那您休息一会儿,距离我们到晚宴现场大概还有四十分钟时间。”
华梨非常有眼力价的及时闭上了嘴。
现在的她,非常珍惜这个总裁秘书的职位。家族里的人都对她能够通过面试成功进入南创总裁办感到期待万分。虽说平时核心的事务性运营工作都是宋秘书在负责,但涉及对外接待和应酬的部分,大多数时候已是她的天下。面对周围艳羡的目光,她太清楚现在自己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那是无数人觊觎的,全世界最接近余思危这个顶级猎物的机会。
女人一辈子,最光辉灿烂的时光只有那么短短几年,如果能在人生抛物线的顶端捕猎到最佳猎物,那么可以算是得到了最高的资产回报。虽然社会上无数人叫嚣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在这个男权主导的社会里,主流理论依然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就像网络上很多人关注凯特王妃,但却并没有人叫嚣要做撒切尔夫人第二一样。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女人要成就一番事业是很难的,如果生来就有老天爷赏赐的美丽外表,那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做太太享福比较划算。
华梨这样想着,从后视镜里暗暗打量着自己的老板。
他真的非常完美——财富,外表,地位,头脑,所有都是顶级配置,完全就是女性择偶的终极梦想。
虽然他现在非常明显对自己并没有多余的兴趣,但谁说不能日久生情?
车后排的余思危并不知道女秘书的算盘,他只是静静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那时他和南蔷刚开始交往,两人应邀参加一个新兴企业家举办的慈善宴会。宴会当天南蔷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贴身真丝礼服,露出半块雪白的酥胸和圆润的肩头。非常美,也非常……引人犯罪。就男友而言他打从心底里不希望南蔷穿成那样,但是考虑对方向来爱美如命,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