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人朝她笑笑,让人如沐春风。
袁方心里的好感度顿时蹭蹭又上涨三分——这杜立远的处事真是一如既往的挑不出毛病。虽说她曾被他尊称为‘’袁姐‘’多年,但现如今人家地位不一样了,她心里总归是悬吊吊的。
“什么呀,高升了高升了,那就得叫杜院长!”心里紧绷的弦一松,袁方笑得开怀,“姐姐以后还得指望院长吃饭呢!”后半句虽说是戏谑,不过也透露她默认自己的地位是“姐姐”’。
杜立远笑笑,用下巴指了指她手中的文件包:“袁姐今天在这儿办公?”
“啊,过来面试,老板不是要给他姑姑招个陪护么!今天找了二十多个小姑娘过来见见。”袁方抬手看表,“哎呀,约了人9点,这都8点45了,院长,我先走了,迟到不好!”身为hr总监,专业素养还是要有的,身为考官代表集团形象,可不能迟到。
“下次姐姐请你吃饭啊,庆祝高升!”她疾步转身,挥手告别。
杜立远没接话。
袁方坐回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准备驶入地下停车场。
转弯的那一瞬间,她回头朝中庭看了一眼。
初夏的风将那人衬衫吹了起来,有些鼓鼓的。
瘦了好多啊。
望着那如松的身姿,她在心底感叹着。
直到面试完第二十五个候选者,袁方都一无所获。
那些看起来踏实可靠的看护们,无法满足英语流利相貌姣好的硬件要求,而硬件符合的姑娘,眼中满满都是欲望和野心。虽说有欲望和野心不是什么坏事,但袁方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往老板家里投一颗隐形炸弹。
已经够乱了哎。
“我怎么觉得有些姑娘像是来选秀的呀?”护士长是位严谨的年长阿姨,皱纹脸上透着浓浓的气愤与无奈,“穿那么高的鞋,那么短的裙子,怎么做老人看护?照这样下去我今天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就当选美评委了!”
袁方忍不住笑了,朝她递过去一瓶水:“要不您歇会儿去吧,我看看还剩下多少,先筛几个,需要麻烦您的时候打电话。”
护士长如逢大赦表示告辞。
袁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翻起下一份简历。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曾经触动她心弦的名字——南樯。
“南樯。”
她朝门外叫了一声。
无人应答。
“南樯在吗?进来面试了。”
她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依然无人应答。
“南樯?南樯来了吗?”
她将声音放到最大,空旷的会议室里满是回声。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对呀,如果人没有来,助理应该一开始就通知她了,这份纸质简历也不会交到她手上。
满腹狐疑间,她打开门走出去,朝应聘者们等候的长廊上打望。
原来熙熙攘攘的走廊,现已空空荡荡。临近午休,剩下的应聘者本来就不多,护士长的中途离开让他们以为面试告一段落,也都各自吃饭休息去了。
就这样,穿过长长的走廊,袁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走廊尽头的姑娘。
那个头靠窗棂,望着远处发呆的年轻姑娘。
其时窗外的无尽夏正在怒放,粉红与粉蓝绣球锦簇团团,风姿绰约绚烂缤纷,然而因为有了那个姑娘,艳丽的花朵们忽然成了陪衬,一切的喧嚣都被收了声,它们不过是人像画的背景罢了。
画中人留着一头清爽的学生短发,微卷的侧刘海遮住眼睛,露出挺翘的鼻尖,纤细的身体裹在白色衬衫裙里,裙摆下一双匀称的小腿伸向前方。
袁方略略愣了一下。
“”南樯?“
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年轻姑娘没动。
“是南樯吗?”
袁方又问了一次,这次声音大了些。
姑娘终于转过头来。
“您好,您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见。”
姑娘将额发拨至脑后,取下耳边的白色耳机线,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那个,你是叫南樯吗?”袁方不知为何有点结巴,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以她的职场阅历,这样的耐心很少见,面试官总是对应聘者特别苛刻,在她眼里应聘者应该随时随地standby,候场时因为听音乐耽误时机属于严重扣分行为。”
“是。”姑娘朝她笑笑,满面歉意站起身来,“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英气的长眉下五官端正,清澈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寒星一般。
不是“那位”。
袁方终于看清楚她的脸,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如果说“那位”是一朵明艳娇丽的蔷薇,这姑娘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绿色灌木,连花都算不上。身上满满是简单而直白的青春,有少年的英气,却没有一丝妩媚。在已过不惑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