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兔子专吃窝边草
端午过后,卫莺莺的验尸结果递了上来,包拯很快断案道:“死者长期服食秋石,把那秋石服用过多,造成毒素入心,因此壮年早逝,这都是他自取死路,与旁人无涉,娘子回去早办丧事,那边大伯子也回家里去安静些吧。”
原告的男人听了这判决,登时差点跳了起来,高叫道:“好个糊涂的包大人,别人吃秋石都好好的,怎么我兄弟突然就死了?明明是那毒妇狠心,害死了他!”
包拯见他胡赖,自己岂能忍耐?当时便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啊唗!大人我依据仵作的尸检断的案子,怎容你胡说八道?别人吃了没事,那是吃得少,你家哥哥糟糕在吃多了,秋石过量致人死亡古已有之,前朝唐代白居易便写诗说,‘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那元稹就是死在这上面,元稹此人十分浪荡,因此才服用秋石,你哥子不修德行,也吃这个纵情逞欲,因此落了个早死,你居心不正,要以谋杀罪名坑害弟媳,你们一家门兄弟二人都是邪路上行走,如今你哥哥已经是自己治死自己了,你也早一点改弦更张,否则往这歪路上走下去,将来难免害人害己。下去吧。”
看到衙役们将这男人请了下去,卫莺莺站在屏风后面暗自撇嘴,秋石这名字好听,又叫做秋冰的,显得更加如同霜雪,纤尘不染了,其实乃是从尿ye之中提取出来的,倘若那死人吃的乃是淡秋石,倒也还罢了,偏偏吃的是咸秋石,那里面不但含有尿酸钙磷酸钙,还有钠和钾,低钾血症确实是不好,然而那钾补多了也是麻烦,这死佬便是钾太多导致的心脏功能紊乱,可是对这个人又能怎么说呢?包大人只好引用古代的诗歌来证明自己的裁决。
这一天白云瑞和徐良却不在府中,近日开封府得到一个消息,许多人都在外面访查,他们两个也是一般,两人走在外面,大街小巷四处访问,一边张望谛听,一边却也说几句闲话:
“三哥,臭豆腐将那下药的罪犯关在他的房里,每晚跟杀猫似的,已经过了一个月,他到底是要怎么样呢?”
“哽~老兄弟,冯渊毕竟年轻,爱玩爱乐,他喜欢与那人搅在一起,便也随他罢了,反正也没耽误正事。”
白云瑞一听三哥将一口陈年老醋的山西话又祭了出来,便晓得他并不是很看重这件事,只当做趣事玩笑,不由得便皱了皱眉,说:“三哥,这件事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那人的案子一直没有销,本来还是个待判的罪人,大人一直羁押着他没有发落也就罢了,给人参奏了顶多是个冗狱,可是纵然是囚犯,也不好随意拿来这般使用,传了出去定然要说我们yIn虐犯人,好说不好听,名声大大受损,倒不如将他放了也好。”
徐良听他说到这些正经话,便也端正了脸色,换回了官话,悄悄地说:“老兄弟,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冯渊也知道,可是谁让他看上了那人?如今他是老鼠掉到油瓶里,爬不出来了,虽说是国有国法,可是也难免亲亲相护,咱们都是在开封府当差,莫非帮着外人?说出来也有伤我们姊妹兄弟的情意,如今少不得帮他遮掩些罢了,有人问起来便说是正在拷问。”
白云瑞:正在拷问,那伤痕都在tun上,不过这国家的律法却也有趣,可以鞭打犯人,每逢遇到江洋大盗,夹棍烙铁都端上来了,但是却不能jianyIn囚犯,倘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便要给人家指指点点说是yIn荡下流,败德丧行,其实打得身上血rou模糊,还不是一样的惨?
更何况冯渊那小子时常便往莺莺姐那里跑,拿了药膏回来,他把这jianyIn囚犯的事情竟然做得讲究得很,倘若包大人严厉起来,要继续逼问那人的口供,问他是要吊起来打还是在那刑床上受罚,只怕那软骨头多半会选择在枕席间接受拷问,反正冯渊那家伙温温存存的,给他鼓捣肠子虽然难堪了一些,总比皮rou受苦要强。
白云瑞摇头道:“三哥,我也不是帮那人,只是这件事这么久了,也无甚眉目,如今虽有一条线索,也不知能不能抓出背后的人来,本来倒是有个现成的法子,便是将那人纵放了,然后跟着他看看他去找寻何人,顺藤摸瓜,也许能拿个大的。上一次那样的暗亏,总不能就这么白白算了,一想起那件事,由不得我心头这个恨啊,倘若真的给他做成,我白云瑞一世的名节可就完了,整个儿老白家都跟着我丢人。”
听他说到这些,徐良也心有戚戚,那一次的事情有时回想起来,也真是令人有些后怕,出这主意的人居心何其歹毒,倘若给自己抓住了幕后主使之人,按自己的心意,定然也要狠狠惩治,而且五弟这一回着实是令自己刮目相看,老五的性情真的非常像当年的五叔,五叔是一个锋芒犀利的人,虽然并非有勇无谋,然而却也是刀山火海直接去闯的时候居多,除非是戏耍人,否则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的计策,到老兄弟这里更进一层了,平时连玩笑都很少开,一本正经不拐弯的,这次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简直有一点四叔的风范。
徐良想了一想,道:“主意倒是不错,只是你看那人是中用的?他如今这个样子,走在街上都怕迷了路,还等着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