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余雪慵和余亦勤,模样其实很相像,就是余雪慵的五官的特征要更清俊一些,睫毛长、眼睛亮,看起来温润而无害,十分具有欺骗性,杜含章觉得他还是把面具戴着得好。
但是如果他想害自己,眼下丢下自己就行了,犯不着惺惺作态。
杜含章权衡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了余亦勤的脖子,如果有的话,他其实很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再有就是不管杜含章承不承认,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他就是很渴望碰触这个人——这是他的妄念。
余亦勤感觉脖子上一紧,立刻背稳了他,戟杆斜握着就往上跳。
阵法像是有所感应,那些树刺登时暴涨,横七竖八地交刺过来。
余亦勤甩戟横扫,戟尖上喷出一只灰色的气态长尾鸟,它做了个仰头嘶鸣的动作,随后绕着两人飞起来,所过之处的树刺纷纷被扫落,两人迅速拔高,一跃冲破了树根和火海,踩上了最上面的九宫八卦。
随着他的出现,三层阵法错乱交叠,它们相互干扰又相互加持,导致火海上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余亦勤回到了原来的身体,新老记忆还没厘清,神智并不太受阵法干扰,因为他现在想要的是离开这里,所以余雪慵那个和方崭一起喝汤的梦慢慢碎了。
然后灰雾蔓延开去,将于瑶瑶和人茧的妄想也遮住了。
这个遮不止是遮,还有打碎和扭曲的作用,于瑶瑶和人茧的相继破碎,意识又不像余亦勤这样清醒,表情立刻混乱起来,像是程序错误的机器人,这秒笑下一秒哭,神智在现实和妄想之间来回穿梭。
老人藏在蛛网后面,一时倒是看不清反应,于瑶瑶暴露在月光下,表情扭曲地瞪着余亦勤:“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扰我?”
余亦勤:“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上岸去吧,你们该醒了。”
于瑶瑶还没说话,人茧里突然插来一道苍老的男声,他叹了口气说:“醒了干什么呢?”
回到那个永远空荡,欠费欠到马上就要被清退的养老院里去吗?那他还不如死在这里,反正一辈子也过去了,也心知肚明他和儿女的缘分,在他们各自成家的那天就淡了。
“就是,”于瑶瑶接过话说,“我不能醒,醒了我就,我就……”
说到这里她捧住额头,像是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又或者根本就不敢说。
余亦勤看他们顽固,也不再劝,只是将戟平持到身侧,摆了个随时开战的起手式:“你们随意吧,但我现在要出去,你们要拦吗?”
他身上带有强烈的土阵气息,作为已然融在阵里的一环,于瑶瑶和老人异口同声地喝道:“不行,你也不能出去!”
余亦勤没说话,将戟平举到脖子的高度,旋向与手臂平行的方向,潜台词就是打吧。
于瑶瑶喊完,神智又切回了现实,五官往下撇去,开始流泪:“你不怕你冒然出去了,这个阵会毁掉底下的墓吗?”
余亦勤仍然沉默,沉重的长戟已经摆开了,像个冷漠的好战分子。
倒是没人理的杜含章不甘寂寞,觉得真是反派死于话多,他好笑地说:“如果有人把你捆在他的棺材板上,你脱困之后,会担心他的棺材能不能完好无损吗?”
于瑶瑶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瞬间翻脸,泪眼朦胧地微笑起来,这次她没再说什么,直接拿行动来代言了。
火树和树刺如同海浪一般,从四周往上卷,再倒扣着砸下来。
杜含章将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抬眼看热闹,余亦勤眼底划过无奈,手腕翻转戟尖溜下去点地,他没管头顶的“洪水”滔天,抵着戟身疾步冲出了八卦。
金铁的摩擦声霎时不绝于耳,于瑶瑶也看见了让她骇然的一幕,只见那个最终该叠拓到泥台上去的八卦图形,居然被余亦勤一枪切成了两半。
传说神器撕天,可以撕破世间的一切,唯一的缺点就是认主,其他人拿着如同废铁。
这个传说她未必知道,但清楚的无峥心下登时凉了。目前事态的走向,和他的预期悖离了太多,而他还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他看不到,拿着浑仪的段君秀和迟雁却看到了,之前在树根下面,分明是杜含章身上那只灵猿,自己将魂结缠在了被拔除一角的双月刀头上,然后松开了抱着戟身的爪子。
它一松手,魂结在风势的拉扯下,立刻断在了刀头上,然后在它被吹走之前,它被吸进了平躺的身体里面。
迟雁当时吓了一跳,不知道她组长这个小外挂在干什么,连鬼族都不敢切分魂魄,它这么弄,搞不好会直接害死杜含章。
事实证明,杜含章也吃了亏,他趴在余亦勤背上动弹不得。
余亦勤听见他的呼吸变重,心里只有速战速决,一击切开了八卦之后,旋即转身踏步,借力将长戟甩出去,一杆子抽中人茧,将它从两仪上震飞了出去,木阵霎时凝滞,只剩火还在往里翻卷。余亦勤故技重施,又将于瑶瑶朝何拾那边挑飞了出去。
大妄阵至此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