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一溜烟地出去了。
顾璟垂下了睫,掩去了眼中那一点微不可辨的情绪。
生在云氏嫡长房,却至今没有担起一点责任的表兄,虽然绝不敢委屈了姐姐,可是到底稚弱了些。
世人都说,夫婿的出息是女子的指望和依仗……
虽然他总能护着姐姐不被人欺辱,但若是真的选了表兄这样一个丈夫,或许姐姐心里,也会偶然地有一点失望和伤心吧。
他心思在那封不偏不倚地送到他船上的家书上过了一遭。
倒是这个太子姐夫,不声不响地,如今看上去还算得上用心。
少年微微闭着眼,心里的念头像海chao似地翻涌着。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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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一场轻薄的雨,清晨的薄雾低低地笼罩在田间的小路上。
马蹄敲在泥土路上的声音微微沉闷,循着交通勾连的阡陌不紧不慢地响过去。
前面一匹马上的少年有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有些散漫地牵着缰绳,任由马儿嘚嘚地走着,过了半晌,才觉得身后许久没有声响,回过头去寻同行人的踪影。
少年蹲在麦田边,捏着片叶子细细地看了一回,又直起腰来,沿着田垄走了一段路,才从鞍侧的褡裢里取出炭笔和手札来记了几笔。
云卓笑道:“还好我祖父懒得理会我,你这功课也做的太过辛苦了些。”
顾璟看了他一眼,道:“你只要安安心心做个名士,担起云家的声名就好了。”
又不指望你做浊官!
云卓听他竟然轻飘飘地揭了过去,没有随口教导他两句,不由大为惊讶,甚至有些感动。
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你今日怎么没有说,若是我这一科还是考不过院试,就把我这些年写的传奇本子都拿给我爹看……”
话说到一半,看到顾璟寒星似的眼睛,猛然醒悟过来,讷讷地住了口。
他干笑了两声,道:“阿璟,你都要记下什么,我来帮你啊?”
看顾璟重新转回了头去,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就停下了马等着他,一面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顾璟将麦子的长势、土地的shi度、田垄的间隔……都一一地记在手札里。
却听见云卓忽然有些惊奇地道:“阿璟,你看这边的庄稼都被人踩过了似的……”
顾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注意到小路的另一侧,沿着田边的土牙子,有一排看上去有些杂乱的脚印,重重叠叠的,把挨着路边的麦子都踢得零落。
因为昨夜下过了雨的缘故,shi润的泥土上那新鲜的脚印就十分的清晰。
他不由皱起了眉。
云卓就拉了他一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忧国忧民的了,万一等下来了人,会不会以为是我们做的,这从天而降一口黑锅,岂不冤枉!”
两匹马重新载上了主人,又继续向前走,顾璟的视线就落在小径边的脚印上。
那些人与他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路边的脚印一直延续到穿过这片麦田,重新回到了结实的官道上,才不见了踪影。
这时已经进了郁川地界。
他们虽然从农田里直穿过去,走的是条近路,但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上了官道不久,就在路边的驿舍里汇合了早前带着行李辎重走大道赶来的从人。
为首的仍旧是昨日那名出现在楼船三层的管事,他面上神色微微有些绷紧,看到顾璟进了门,就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郎君”。
顾璟在他面上微微一转,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那管事沉声道:“那船在天子渡已经停留了月余。码头上的役夫都被打点封了口,小的夤夜去拜访了漕帮在渡上的总管,听说是郎君发了话,才松口说是老宣国公的部下打的招呼……”
宣国公,凌氏!
顾璟挑了挑眉。
管事的声音放得更低,又继续说了下去:“但船并不是凌氏的船——当日随同颍川顾氏一起上京,却就停在了这里。”
顾璟颔首道:“如今他们还在那里?”
管事却摇了摇头,道:“那船的吃水同昨日差了不少,想必昨天夜里有所变化。”
顾璟眼皮微微一跳。
他回头对云卓道:“表兄。我带一点人要先走一步,你不妨在后面慢慢地来。”
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去了。
云卓“哎”了一声,追在他后面道:“我同你一起去吧……你们家……”
※
顾瑟起床的时候,感受到些微的凉意。
这处庄子地势比平地要高些,柳期花信、节令气候也比外面要迟。闻音从屏风外侧的熏笼上取了夜里搭上的中衣、裙裳,过来服侍顾瑟更衣,笑道:“大姑娘还说今儿要去放风筝,只怕是不成的了。”
顾瑟微微有些疑惑,抬着手任由丫鬟们摆布,一面问道:“这是怎么了?”
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