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夫子们尚未归来。马甲将装着行李的箱子放在床头,又将屋内的花花草草搬出了房间,打来一盆清水,与马乙退了下去。
公子格外喜爱干净。
这在马府,将军府都是人尽皆知的。
至于他的房间,一向自己处理,如无必要根本不许他人插手。
临近午时,清风堂终于有了些人气。姜晨收拾完房间,前去拜访一二,算是两相认识了一番。此中倒是见了熟人,陈子俊。
这也算是当初姜晨离开此地的一部分原因。
说是世上中间大多是普普通通为活而活的平凡人,而小人正如同君子一般,同样少之又少。
陈子俊恰好算得其中一个。
他路过清风堂时,显得有些暴躁。见到姜晨这个“陌生人”之时,更没有好脸色。
不过他所住,是更加靠近后山的明德苑,与姜晨并不相邻。
清风堂的一位老先生见此抚着胡子哼了声,对姜晨道,“文才不必担心。一个靠关系插进来的末流书生,哼。山长也是,竟留下这么个……在尼山。”中间一段不成器的东西五个字,虽然是嘟囔了过去,可姜晨一向耳聪目明,又怎会错过。
姜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这一问,老先生才像是找到了倾诉者,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对他一通讲。从他慕名前来尼山到发现陈子俊掌官书院事宜克扣各位夫子工钱再到今年束侑多收学生一金中饱私囊恬不知耻收取学生王蓝田钱财在去年狩猎大会助其作弊……
姜晨:……
做人做到这般田地,也算的一种境界了。只是,收受贿赂克扣工钱,这种事做出来,他能捂住便罢,竟然人尽皆知……
“原来如此。”姜晨点头,“此事山长可知?”
“陈子俊与山长故旧,又惯会装蒜。没有证据,只怕山长不会相信。”重点是,扣的并不多。很多夫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尼山作为第一书院,酬劳本也比普通书院更优厚。
“简直是读书人中的败类。”
最终以此句结束。
…
“什么!你…你是说……英台他、她真是女儿身?"山长夫人惊讶道,惊讶之余,又有些意料之中。
联系起她平日不同于书院其它学子的表现……
英台是女儿身这一事实,似乎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开学之初,听到二人同宿时,她为何表现的如此抗拒?
为何从来不在浴堂洗澡,行为举止与平常男子不大一样?
原来,却是因她是女儿身。
王兰闻言一愣,呆呆问,“怎么?娘亲你知道?”
山长夫人抿唇一笑,“只是有些感觉。”她坐正了些,有些担忧,“对了,此事没有他人知晓?”
此事绝不可外传。传出去,尼山声名受损事小,英台一个姑娘家,可禁不得那些闲人乱七八糟揣测。
王兰摇摇头,“没有。”
“事关重大。现医舍是小蕙照顾。梁公子还一直吵着要进去探望。兰儿发现此事,便过来想寻母亲。可方才……”
“方才那位?那可是你最崇拜的英雄啊。”山长夫人站起身,笑道,“你幼时应该见过他。”
王兰茫然了会,眼神渐亮,得知英台为女子的难受散去了些,擦了擦眼睛,“是马佛念?”见是见过,有些印象。
尼山七年前那一届可谓人才辈出了。
谢道韫是天下尽知的咏絮才女,书法大家。
谢琰军功卓著,武功高强,领北府兵。
桓伊Jing于乐工,善鼓琴瑟,余音绕梁。凡出新曲邀客切磋,坐无虚席。
李异长于水文星象,如今任至御史台,观测天文,Jing确无比。
挽莲虽未在书院学习,却也算书院的一份子。如今镇守边关多年,其人所至,敌人闻风丧胆。年前新帝登基才回京述职。
马佛念,字文才。他是那一届中最特别的一位。在诸学子中,他既能与桓伊合曲,能与谢道韫作对,离开尼山直赴边关,又可与谢琰并肩而战,沉着冷静解寿阳之困。项城之事后,又设计秦晋议和,分化北方五族。时人给的评价是智计无双。
他是那一届中最年幼之人。一曲凤求凰青出于蓝,与当届乐工圣手恒伊合奏那一曲惊鸿掠影,更是在尼山广为流传。父亲,还有曾教授他课业的夫子们,对他尽皆赞口不绝。
即便离开尼山,他也是运筹帷幄,风云为之变动。
论说世家,无人不提王谢。论起才华横溢,也不会略去佛念。王兰对他的印象不仅仅从传闻得知。藏书阁中素问灵柩等等医书,不少有他曾写过的注解。言语清晰见解深刻。传言中他罔顾项城百姓死活,王兰却并不觉得,一位沉醉医书,学着救死扶伤之人,会冷血无情。她宁可相信故事的另一个版本,那便是项城之人早已被救出。
从小到大,在书院听到他的传闻数不胜数,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