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也不会在他身上又出了那么大的差错。
姜晨弹了弹衣角的尘土,目光沉寂,落于极远处无尽虚空。神色从不像是八岁稚子之容。
夜中,唯听得方林木中细微的虫鸣。
姜晨看着他手中泛着微光的长剑,“是谓妖。”
淡蓝色的挽莲剑在手中渐渐消弭无形。挽莲问道,“何谓妖?”妖?他还道己为神。
“于人,异于人。于鬼,异于鬼。于妖,异于妖。”
非我族类。
人世有些话,有理的让人无法反驳。
挽莲对他所言,都无从驳斥。话中之意,无非是要挽莲注意收敛异于常人之处,包括那把本不该存于此世之剑。
自初始锋芒毕露到如今善刀而藏,辗转流离多年,他还是学会避免与世人交锋。
无师自通。
内敛。
挽莲似乎明白,为何当日这具躯壳指尖流泻琴音,除动人外别无异常。
挽莲也似乎明白,为何有人究心而言并不似常人那般热衷红尘,却始终未下辣手。
是友是敌,与他有关。与他无关之人,他也殆于牵涉。
人不会痛恶某些事物而进行全盘的摧毁,因世上,不能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世上所有苦乐悲欢,都是相互。
是人,谁都逃不过。
第184章梁祝(十二)
“公子想问什么?”
夜风拂过,凉意深深。虫鸣渐渐消隐,一片彻骨寒凉之中,挽莲出声问。问的这样一句。
“幽光。”
挽莲脸上笑意一僵,作为一把剑,难得心生退步之情。灵胎,澄明,幽光三魂,转世之时缺一不可。灵胎为爽灵,承人之性,澄明载人之智,幽光定人之命。如今他提起幽光,这是……
思虑间,见到一抹银光在姜晨手心闪烁了下,浮现出来。
挽莲看清其中幻影,眉心一蹙,继而坐下来,并未再去看姜晨,“公子可信因果?”
“哼。”
姜晨回以冷笑。
“守幽,意如其名,固守幽光也。既来之,则安之。今已存世,公子又何必追究来往因由。”
真是好一个既存于世,何必追究来往因由。
方一听得此句,姜晨觉得自己本应理所应当怒火冲天,可这一瞬间,又觉得毫无必要。他,又有何可恨之处?
一时不言语,角楼立时静寂了片刻。
“文才!”
“文才!”
角楼下谢琰呼唤之声自远而近。
姜晨手心一翻,收回守幽,目光下落,正见着谢琰身影自正堂出来。
挽莲缓了口气,暗道此人真乃救星,牵住姜晨衣袖掠下楼顶,落到谢琰身前。
谢琰眼睛一亮,“好功夫!”见到姜晨,低头笑道,“文才,寿阳太守诚邀,为大军接风洗尘,琰观时辰渐近,还不见你与挽莲兄踪影,过来寻觅一二。”不及姜晨回话,又道,“知文才疏华晏静,无心酒乐,不过庆功之宴,若不现身,恐众人背后是非。”
挽莲果断应答,“劳谢兄挂怀。我等这就过去。”前几日领军破项城,公子又当众表意他并非贱籍,谢琰即便对他有意见,也无可奈何。
虽说人世所谓良籍贱籍对他而言毫无差别,不过公子一片(好意)心意,挽莲虽无人心,又不是不识相。
“瑗度日前多有冒犯,望挽莲兄见谅。”
他如此救急,挽莲颇为愉快地回答,“无碍无碍,瑗度兄不必挂怀。”
他如此开心,倒叫谢琰丈二莫不着头脑。
另外还有一事,京都遣来押运粮草的督粮将,乃是上虞祝家之人。
是以宴上姜晨听得,“不才上虞祝英全,此舍弟祝英齐,奉天子之令押运三十万石粮草予前线军。今前方捷报频传,各位将军皆大功也……”
姜晨坐在上席,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约有四十模样,身宽体胖,一副生意人惯有的和气模样,其实并不似坐拥良田千顷的主家模样。这也许与其在家中地位相关。
祝英全。上虞人。
有趣。
他身边跟了约莫**岁的男孩,生的倒一派正气模样。
祝英齐。祝家第八子。
更直白而言,他的一种身份令姜晨确然有些许在意。
祝英台的同胞兄长。
此番信息在脑海一闪而逝,姜晨默然,许久不曾动作。
谢琰偏头看了眼,又看向底下对这般宴请即便有心也难掩不耐的祝英齐,琢磨一会,心道莫不是文才独来独往习惯了,这会见到同龄人,不知所措了
鲜少见得文才的目光投向同龄人身上……虽说,即便年长之人,他也只是做到了以礼相待。
有时谢琰隐隐觉得,他们相识与否,也是他心中有数。有数之时,其实却不在意。既无心他这宰相子侄的身份,也似乎对尼山书院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