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从迷糊中完全清醒,一脸恐惧转头问,“辰时?!文才,你莫要唬我?”
姜晨拿起书卷,起身一副欲要离开之态,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真假,“谢兄,辰时初了。”
谢琰:“!”他踏出门半步,转头对着姜晨恳求道,“马兄,文才兄,你稍等我一下,琰马上就好。”
姜晨点了点头,“嗯。”
谢琰:“大恩不言谢。”只要堂姐不是见到他最后一个人迟到便是!!!啊啊啊!
过了会,谢琰脸上还带着水,随手拿手巾抹了抹脸,黑着眼圈端着盆进门来时,回头又看了看天色,无奈问,“文才,如今何时?”
姜晨:“卯时初。”
“……”
“怎么?”
“你方才所说,是辰时?”
姜晨淡淡然,“是啊。”
“……”
“我听错了。”
“……”你认真的?
为何隐隐觉得,在被报复?
无论如何,两人算是准点踏入课堂了。
谢道韫见这两人时,谢琰还一脸痛苦的盯着姜晨。
“谢封,你这是……”谢封是谢琰的小名。
谢琰打起Jing神,答曰,“堂姐。昨夜我同文才贤弟背了国策,所以……”
谢道韫瞬时了然,“原是马公子叫你起来的。”
谢琰:“堂姐!”
谢道韫笑了笑,一派温柔安慰他,“安心。我呢,是不会告诉叔父,说你今年来学习,第一日就起迟,还让同舍小你三岁的马公子叫你起床了。”
谢琰:“……”堂姐你认真的?
谢道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加了一句,“保证也不会告诉大哥和诸位堂弟妹。”
谢琰:为何觉得越说越不可信。
姜晨终于开口解围,“卯时起,不迟。”
谢琰点了点头,“不迟不迟。”
谢道韫哼了声,对姜晨所言暗有皱眉,“谢封。你既有志,当知祖逖为复国闻鸡起舞,勤奋有加。近年堂弟一向习武练剑,文学疏漏。如今既已踏入书院,还是认真些为好,莫要荒废日子。”
谢琰丧气了些,“堂姐教训的是。”
姜晨瞥了一眼,全当对方在说家事,半个字也不往自己身上扯。
谢道韫意味深长看了谢琰一眼,“今日乐课,习琴。谢封。”
去年他这一门也就勉勉强强及格。
谢琰果然倒吸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背囊,一看,果装有一本琴谱。
这还是来书院之前谢道韫帮他理的。
姜晨对此倒无他意。
谢道韫回头环顾一二,疑道,“桓公子今日还未来?”
姜晨闻言,略一思索,想起来这一届还有个桓伊。此人寡言中庸,一向淡泊,沉于乐声,无竞争之心。
倒的确算是名人云集的一届学子了。
史载,桓伊,东晋将领、名士、著名音乐家。晋书载桓伊“有武干,标悟简率”,历任大司马参军、淮南太守、历阳太守、督豫州之十二郡及扬州之江西五郡军事,升建威将军、历阳及淮南二郡太守等。曾与王徽之之间有桓伊三弄的佳话流传。
王氏宗族倒少了几人。不过想来,王谢世家本就名门望族,理应言传身教,王羲之素有高名,族中子弟自不必来尼山书院求所谓仕途。谢氏有人,必是因谢道韫想来书院体验一二。
谢道韫自幼才气远播,颇具林下之风,谢安对她十分看好,虽恨言道韫何不为男儿身,但是对这个侄女,也一向宠爱。如今此人十一还未及笄,来书院此事,虽人有微词,但终究也不能阻碍。
姜晨指尖落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微微皱眉。桐木为身,梓木作底,若仅仅做一把书院学习用的琴,尚可。琴音略有瑕疵,自比不得当初他亲手所斫之琴。
勉强可用。
座后王子誉哼了一声,“不知会不会,就装模作样。”
姜晨试了试音,无心对此回应。
谢琰皱眉,对王子誉道,“行了。你的斤两自己不知么?去年春踏青曲水流觞本风雅之事,子野兄难得演奏,全被你败了兴致。今日还敢闹事!”
王子誉悻悻不言。
言至于此,位于话题中心的桓伊穿着蓝色学子服,规规矩矩带好发巾,走进来一本正经坐下。
谢琰几步跑过去,“子野兄!子野兄!”
桓伊抬起脸,不紧不慢回了一句,“瑗度有何要事?”
谢琰正经道,“子野兄啊,那个……”
桓伊低头看了看课本,“今日授琴。”
谢琰笑了。
桓伊越过谢琰看了眼谢道韫,收到了警告的目光,慢吞吞道:“瑗度,乐理没有难的。你认真背一背,考过笔试。至于作曲,音调不说,你和曲赋诗一首,就足够了。”
谢琰低声恳切道,“子野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