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中,他意外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清晰,“鼻腔里楔进了一枚铁钉。”
继而是一片嘈杂的慌乱。
“佛念!!”
“小公子!”
“小公子~”
……
“二哥。”
姜晨听到有人这样叫他。
他睁开眼睛。
一片雪白。医院。
病床边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简单的淡黄色连衣裙,头发披散着,规规矩矩的坐在板凳上。看着一副文静乖巧的模样。
是姜希。
事实上她自然没有看起来那般乖巧。
见到他醒来,姜希神速将削好的苹果摆在床头,凑近些观察了会,语气里不免忧心。“二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即便知道虚假,姜晨也实在为此呆了一会。怔怔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二哥?”
姜晨随手扒开了自己的氧气,面对此情景,淡定地躺在病床上,回了一句,“还不错。”
姜希默默盯了那个被拔掉的氧气管一会,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认真且貌似天真,“二哥,大哥会带婆婆过来。”
姜晨瞳孔微缩,条件反射又把那氧气管捂在嘴上,作一副正经的表情对着姜希,“你看到了什么。”
姜希弯着眼睛自得地点点头,转过身去对着窗外,“漂亮的鸟在飞。”
姜晨笑了笑,是一种,真正的真心实意的笑。可是,却隐隐这般,悲伤。
“小希。只可惜我……”
“不会的。小希一定保佑二哥长命百岁。真的。”姜希转过身坐下,对着他极为认真的保证。
“大哥呢?”
“马上,马上就会来的。”
“你知道二哥为什么现在都不难过吗?”
“?”
姜晨淡淡笑了笑,“因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二哥?你在说什么?”
“姜希,这是真的?”他直言而问。
这个姜希当即不说话了。
姜晨坐起身,垂首,毫无预兆地捏住她的脖子,“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从来不对假意留情。”
若凭借虚无之物要困住他……未免……
哪怕化为姜希,又能如何?
莫非他看着,像是个安于现状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的废物?
姜晨看着完全死亡消散的姜希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即便是假,这种感觉还是让人分外不痛快。
他推开门时,一身淡蓝色广袖长衫的挽莲皱着眉收回长剑。脚下倒着一身身影,一身西装,对着门口,很容易就看出身份。红色的血迹蔓延。
姜晨穿着病号服出来,扶着门,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倒下的姜穆。
挽莲转头过来,神色平静的有些残酷,仿佛完全不知倒在他剑下的人长着谁的脸,“公子。走。”
与他相比,姜晨觉得自己倒是非常多情了。不知为何心态,姜晨道,“那是源佑雅。”
挽莲偏了偏头,显得有些不解,“前主人吗?挽莲知道啊。”
他的语气平常,仿佛吃饭喝水那般天经地义,“即便是真,那也只是前主人罢了。”何况为假。
心之所向,剑之所指。他作为剑灵,只需要遵从主人的意愿。姜晨既不愿困在此处,他当然不能不出手。
姜晨扶着墙抬脚朝外走了两步,问,“你可知奴性二字作何写法?”
挽莲竟懂了这颇为委婉的意思,“挽莲只是剑灵。没有自我意志。所有的情绪都追随铸剑人的情绪,抛弃不想要的,留下唯有留下的。”
他是用来守护人的剑灵。
无论人是对是错。
……
“佛念。”
面前的人影渐渐清晰。
姜晨意识渐渐回转,指尖掐到手心,足够的痛苦,说明足够的真实。他松开了手,睁眼出声唤了一句,“父亲。”
声音极其沙哑。听起来,也晕了至少四五日了。
马太守闻声,手都抖了一下,药碗差点翻了。“佛念!”
他的药碗端得发抖,手忙脚乱,有些懊悔之色。
姜晨撑着背后床板坐起来。骤然清醒之后,总觉得身上仿佛压了巨石,一时让人喘不过气。
“无碍。不必担忧。”他习惯性的说了这样一句。每次他遇事又醒过来后,总难免说一句类似的话。
那碗药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变得浓重和苦涩。
补血益气。
姜晨忍了忍,伸手接过药,在手腕受重麻痹之前喝了干净。喉咙里便是一种干巴巴的苦涩之感,心中恶心了一阵,想吐,又吐不出来。
挽莲站在门口,望着淡蓝色明净的天空,神色难得正经,抱着剑的指尖不由自主掐了杀诀。
马太守收了药碗,“此次,是为父过错。”他的语气僵硬,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