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祝家那里情况如何?”
“禀丞相。祝家庄今年的税贡如数点齐了。中饱私囊的上虞县丞已伏诛。只是……”
“莫要吞吞吐吐了。说。”谢安端起茶,抿了一口。
“学生浅陋。这祝家庄虽说缴了朝廷近乎半数的岁贡,但是……”
“因着北方流民南下,祝家庄以其资产又置了许多收为佃户,大量并购土地,与我朝土地法令全然背道而驰。昔年前相王导实行度田收租,后朝廷又颁布《壬辰诏书》,如今看来,依旧不能改变这种情况,下属官吏阳奉Yin违,长此以往,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恐非良景。”
“琼伯所言有理。只是战之时,对于支撑着朝廷府库者,自当有一二耐心。祝家庄富甲一方,收容流民为佃户,减轻朝廷压力,不至于使流民汇集为祸。说来流民……”谢安灵光一现,拊掌道,“当可收编流民为兵将,以期夺回洛阳。”如今时局,不可谓不令人心忧。自桓温故去,能牵制北方胡人者少之。士族多安于一隅,无心北伐。北方苻坚却屡屡有南犯之意,野心勃勃。若一直等待,未免太过被动,须得先发制人才好。
庾易意会,“不错。相较于士族,北方流民对胡人恨之入骨,若是整顿起来,必将是北伐一大利器。流民整编之后,想必江南盗贼匪寇之患,也可减轻。”
“立刻修书谢玄,令他着手Cao办!”
“是。”
对于这一世他的“幸运”,姜晨觉得自己有必要的不得不想起他。
他坐在房中,指尖拂过,原本空无一物的剑匣中蓝光微亮,出现的冰蓝色长剑,剑身如明玉铸就,形制古朴典雅,龙影流转,剑柄的莲蕊流光,不似凡物。看着雅致大于实用,简直不太像是主宰杀伐的剑。
姜晨对它唤一句,“挽莲。”
长剑亮了亮,连整个房间都似乎变得冷清了许多,变成一种,冷到极致的冰蓝。
脑海中的联系又强了一些。
挽莲有所回应,“您果然还如从前一般,不肯放过分毫异常。”
姜晨手心龙影一闪,“不打算解释一二吗。”
挽莲剑身上,极其浅淡近乎透明的龙影,应着光时,仿若活物。
它似是思索了会,“如您所想。”
“哼。”姜晨默然良久,如今思及,心中仍是——
他毫无预兆一掌推翻剑匣,语气却诡异的平静,“他可问过我的意见!”
挽莲浮在空中,剑身动了动,随着一阵流光化作人形,抱着他的本体规规矩矩站着,“主人。前主人曾说过,长兄如父。”
对他的出现,姜晨没有丝毫意外。如果此剑没有剑灵,又或是在能化蝶双飞的梁祝世界中无法化形,那才是叫他意外的。
“长兄?”姜晨正坐着,指尖隐隐泛白,“作为一个,杀了他的……”
他流离日久,寻寻觅觅,想到自我和过去。结果他这一来,让他怎么去面对。
挽莲道,“主人。这一次,你有了新的生活。不必为难了。无论过去多久,在他们眼中,你都依旧是你。”
这一点不会变的。
“主人不必忧心他们。你记挂这的人最希望的,也只是记挂着他的人,生生世世得以安宁。”
“未免太想当然了。人心的复杂……”姜晨看了这把化人的剑,眸中情绪复杂,他微微低了头,几不可闻叹息,“你又如何能懂呢?”
不甘心嫉妒痛恨遗憾……所有的这些动摇人心的情绪,让人根本无法轻易地说一句,视若无睹。
他又怎去免俗。
可若因无法免俗,就要习惯吗?
挽莲轻轻笑了笑,很有些没心没肺的回道,“人生一世,何必思虑过重呢。”
姜晨扫了他一眼。
挽莲立刻蹲下来,笑嘻嘻道,“呃,主人。我仔细想想,顿觉多动脑子很好。正所谓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哈哈哈哈。”
姜晨道,“……”良久,他弯了弯唇角,“挽莲,为何是你?”
挽莲眉眼微垂,“前主人的天魂不足以连续在三千小世界中确定目标。但是挽莲可以。只要存在契约,与主人的命魂就是完全一体。主人身在何处,挽莲就可以跟随。”他嘻嘻一笑,“话说回来,主人原本的十灵位在如此之多的副灵魄环绕中,的确不大好找。”
姜晨指尖微顿,“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基本与他所得无差。只是人三魂七魄中原本该散去的那些,要保留下来,总该有些原因。“爽灵,幽Jing长久未损,挽莲以为呢?”
挽莲神色不改,“也许天意。”
“你以为我信天意?”
“人的执念,的确有时胜过天意。可焉知此非另一种天意安排?”
姜晨淡淡道,“看来你非常不喜我问到的问题。”
挽莲便不再言语。他的确知道姜晨从不信命,故意这般言语阻断他的问话。事实上,也许不知结局,为好。前主人亦然善占卜断天命,曾受人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