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药
子yin看着门隙处透进的亮光,只听子良的脚步声一路远去,连带着对林玉一顿泄愤的狠骂,子yin就定定地看着天花,脑海充斥着的,都是对局势的许多推想。
从怒洋进军骆马湖,如今已是不知多少天过去,邳县打来的电话益加频繁,而子良也是经常出门去的,只怕骆马湖的对峙,至今仍没有缓和下来。
虽是如此,邳县现在倒也未受任何实际的威胁,若怒洋发兵开战,子良早已是急赶回去了,是不可能如此安然留在上海的。
如此想来,子良和伊贺大抵是还没达成协议,由谁去抢回这货、应对白家的军队——子yin并不知道徐元培也参与其中,不然,这按兵不动的理由就更明确了,徐元培的顾虑,比之伊贺、子良还要更深、更广。
身为总统,却是连着敌国,还有军阀,运送违法的烟土,这底牌要是掀出来,既是新政府的一个大丑闻,对相互合作、扶持的白家而言,也是个严重的背叛。
这闷声发了三年的大财,一下子给捣破了,徐元培心痛莫名,对白家那多事的老三,更是恨不得把他生撕了。只是徐元培再恨,却还是投鼠忌器,白镇军底下的兵力雄厚,硬碰硬,徐元培只怕要吃亏的。
电话谈了一段时间,脚步声便又从门外响起,是子良独自回房里来了,他碰的一声合上门,就扑倒在床上,把子yin连人带被抱在了怀里。
这谈话内容,显然把武子良大好的心情都弄没了,他一言不发,然而臂膀一再的收紧,力道勒着腰处,子yin就感觉到骨头略略的生痛。
「子良」子yin就低声问他,「怎麽了?」
武子良沈默半晌,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子yin,听的大哥关心他了,突然就凑上前去,在那唇上轻轻一吻。
「刚才的是不好的消息吗?」
「嗯」武子良含糊地应着,就拿鼻尖蹭着子yin的脸蛋儿,毫无预兆地撒起娇来,「大哥,你抱住我,好吗?」
子yin沈默了一阵,就抬手来,轻轻揽着子良的肩膀处,只是手铐连着铁链子,每一动就是鎯铛作响,昭示着他身不由己的事实。
武子良被大哥抱住,俊脸上就漾出了一丝的笑意,他拉起子yin的手,贴到脸上轻轻蹭着,然後又贴着那柔软的手心,怜爱地细细喙吻。
他一生下来,就是白家的宝贝么子,从来只有别人对他体贴,万般的小心纵容,然而他自己,却是没心没肺,不需要去迁就任何人的——就唯独大哥,武子良是觉着自己毕生的体贴,都给大哥了。
他是那麽真心实意地喜欢对方,从懂人事以来,就没有改变过。
「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武子良把脸伏在子yin肩窝里,彷佛倾诉心事般,低声道:「都批评起我来,说我怂,不敢跟白家对着干,才躲在上海不回去的。」
「是那位桂营长吗?」子yin就问道。
「不,小桂是我心腹,他是来给我打报告。」武子良回道,突然就支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子yin,「呐大哥,你说,我要跟白怒洋干一仗,谁胜谁负啊?」
子yin就直直地看着子良,好一阵,才平静地道:「要真的开战了,你的对手绝不是怒洋一人」
「我知道,白家三兄弟拧成一股绳,靠我一人,是打不过的。」武子良听大哥泼他冷水,也不生气,只是语气里,略带了点怨怼:「大哥,你看人家兄弟多团结,你怎麽就忍心帮着外人来,欺负你弟弟呢?」
子yin听着这莫须有的指控,就抿了抿唇,回道,「没有人欺负你这些年,邳县不也发展的很好?若白家从一开始就严办这烟土的事,你还能有数年的养兵生息?」
武子良听着,却是更不痛快地道,「这可不是我图的,我本来可没这个心思是白怒洋非逼着我这般干。」每回想起大哥从医院丢下他,然後母亲收到那封信,彷佛整个世界要天翻地覆了,他巴巴的要见大哥,白怒洋还把他挡在城外,心里便是气恨又难过,「大哥就是偏心眼儿,进了白家胳膊就往外弯了。」
子yin听着子良这不甘的控诉,却是抿了抿唇,心里泛起一点酸涩的痛,不是因为眼前的子良,而是想起和妻子离婚前,他们夫妻间也是有过相类似的对质。
怒洋也总认为他心眼儿是偏的,却不是偏向白家,反是向着子良那边儿。所以即使子yin已经承诺要与子良断绝联系、书信都寄到老家去了怒洋还是不相信他是真心要放弃子良。
怒洋再三逼问自己,是不是对弟弟怀有特别的感情,子yin终於就承认了,他还记得怒洋那一刻泫然欲泣的红眼睛,然後妻子就从他手心里,咬下了一块皮rou。
怒洋把他关在那个小家里,日夜的占有他、说爱他,那时子yin就渐渐的意识到了,他们夫妻已经走到了尽头,剩下的就是无法消弥的猜忌和不信任无止境的折腾。
回想过去,子yin承认自己并没法摆正位置,一旦想要顾全一方,就总对另一方作成了伤害。他把许多人放在了心上,也想方设法,希望他们过的好,然而子yin就总是忘记了,他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