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胡言
南京,总统府内
徐明珠早上去过一趟政府大楼,便忧色忡忡的赶回来了,她没回房稍歇,便就直接往父亲的书房去,是听到了件莫大的事情,非与父亲谈论不可。
作为总统的闺女儿,在府里正是能毫无阻碍的穿堂而入,卫兵左右让出道来,徐明珠轻轻敲了敲,便推门说道:「爹,我回来了。」
「明珠啊?」徐元培正在窗边儿,为一列珍爱的盘景洒水,看来的是自己闺女儿,当即笑逐颜开,道,「嗬﹗今天怎麽回来的早了?」
徐明珠看父亲Jing神健旺,心情也是甚好,是应该感到欣慰的。然而刚接到的一个坏消息,却又使她无法由衷地高兴起来。
她就走到父亲的身边,牵强的笑了笑,道:「今天该实是早回来了有些事,想要和爹说的。」
「甚麽事?欸不会是喜事吧?我闺女儿终於有瞧上的人了?」徐元培应着,就一直察看那几座盘景,凡有枝叶长的不好的地方,便皱了皱眉,拿起剪刀把它卡嚓去掉。他这个总统过的生活,早已如太上皇一般了,除重大的决定,一般时候就像甩手掌柜般,把事务都交到手下各部门去,今早儿也是从十三姨太房起来,就来照料他的宝贝盘景。
「爹﹗」徐明珠听爹又提起这婚配之事,小眼睛就眯的更小,是要怪责父亲的不正经,徐元培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对女儿认了错:「成、成,爹不开你玩笑,是甚麽事?快来说说。」
徐明珠便也不绕圈子,就认真地开口道,「爹,我来是为了正事。我今儿听外交部的人说——武子yin失踪了,这都有一周多了,还是找不到人。」
徐元培那握着水壶的手略微停顿,就疑惑地「嗯」了一声,回过头来,「这话怎麽说?」
「前些日,外交部的人从上海回来,按照行程,武子yin也是同时回京的。可他们发电报到盛京,白家那边却说武子yin还未回去。」徐明珠往常那无甚表情的脸容,便就添了一点忧色,这些年里,她与武子yin的关系毕竟是很好,她从一名不出闺门的女子,渐渐的成为监察院的重要人员,正是子yin的功劳,听的对方竟是突然就不见了,明珠便是一慌,只能想到向父亲求救了,「监察院有几项事儿想向他请示,今儿问盛京那边,武子yin竟还是没回去,即使火车延迟,也没可能耽搁那麽多天的。」
徐元培缓慢地把水壶搁在窗台上,就不以为意地道,「那他该还在上海吧?这几年他都是东奔西跑,哪处有任务便到哪处,也许上海出甚麽事,延期回京也是可能啊。」
徐明珠抿了抿唇,直觉的却是不认同父亲的,共事以来,武子yin一直都是认真负责的人,不管出差到何处,他也会时常联络,免的指示有一丝的延搁。这无端失联了一周,实在是不曾有过。
徐元培看女儿那眉头都皱起来,就安慰道:「又不是小孩儿,能跑哪里呢?再说啊,白家三小子把武子yin看得跟个亲弟弟似的,要真不见了,他们肯定比你要紧张,马上就发人到上海去找了。」他看着闺女儿那犹是没被说服的神情,就道:「欸这样吧,我明天打电话到白家去,了解了解情况。你别皱眉了,这又更不好看了。」他说着,正好就看到一块叶子略微的长歪了,就皱了皱眉,拿剪刀又咔嚓了一下。
徐明珠看着父亲这漫不经心的态度,那双小眼睛就瞪得黑豆子一般大,心头是升起一点的气恼,她以为父亲一直很器重武子yin,也夸赞他为政府作的功劳,谁知道父亲对这失联的消息,竟是毫不着紧,彷佛眼前这盘景还更重要的。
「爹。」她就道,「我们就不能派人吗?」
「派人干啥去?」徐元培就为女儿的天真而笑了,「这才一周,要是他去俱乐部玩儿,找着了,岂不是笑掉别人的牙?」
徐明珠就认真地看着父亲,不认同地道:「武子yin不是这样的人。」
「成、成,爹明儿替你问去。」徐元培拗不过女儿,就敷衍着如此应道,然而心底里倒真认为闺女儿是多虑,武子yin多大的人啊去过美国,还有沙俄,这样一名独立的成年人,难道就跟个孩子一样突然给拐走了麽?军统在上海的情报人员可多着,还有卫兵呢?总不会平白无事,就让人给弄没了吧?
父女俩才谈完了话,书案上的电话却是突然的响了,徐元培便就到桌边去,拿起了话筒,然而这才说没两句,脸色却是丕变,甚至是铁青了脸,对着话筒咆吼的。
徐明珠站在父亲身後,只见他瞬间就变了脸,连珠炮发地骂道——
「你说啥?」
「这怎麽可能?」
「他妈的,竟然这麽狠﹗」
话筒里的人语气惊惶,囫囵不清的说了一堆话,然而徐元培早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只听他最後一句:「我现在就打给他,亲自去质问。」电话便就碰的一声挂上,是带着泄愤的力道。
徐元培就愤恨的骂道:「吃里扒外的臭小子,他妈都狗娘养的﹗」
「爹出甚麽事了?」徐明珠鲜少见父亲如此的暴怒,不由也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