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挑拨
武子良把兄长拉到沙发上落坐,就要把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来。他和大哥是真的太久没见了,胸口憋着数年的状告书,今天终於能向大哥洋洋洒洒的宣读出来。白怒洋固然是最可恨的,然而白镇军和白经国也是居心叵测,不但拐骗了大哥,就是武家,也时刻处在白家的威胁下武子良今儿就要教大哥知道,只有自己是真的为着他好的。
「白怒洋在我军队里安插了人,挑拨离间,鼓动那些和爹同辈的师长造反。」武子良就恨恨地道:「我当时没防着军队几乎给打散了,幸而有两个师是真心效忠我的。咱们就死守着主营,硬是给干回去了。」
邳县出的乱事,子yin当年就从徐总统口中听过,正因如此,他才知道白家把消息都瞒下去。
『武子良几乎就杀了三弟。』子yin犹记着他质问大哥时,对方的回应:『子yin,你怪不得我们。』
子yin脸上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就顺着子良问道:「这仗当时打了多久?」
「两个月。」武子良道:「大哥你那信儿到的时候,娘气疯了,还要罚我禁足把军权交给那些反我的叔伯。我当时气过你,为甚麽要写这样的信但是家里、军里一同乱起来,我就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大哥的意思大哥就是讨厌我了,也总不至於要弄死我和娘的」
子yin沈默良久,就低声说道:「那信确实是我写的。」
「武家是大哥的根。」武子良目光微沈,就道:「我知道大哥不会合着白怒洋来对付我。」
子yin抿了抿唇,便是一阵的垂头不语,他眉头略略蹙了起来,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後,却是只化为了沈默。
子良造过的孽,成了怒洋报复的因,而这个报复,却又使子良怀着怨恨这所有的孽和果,其实都是子yin的责任,可他们俩人却都报到对方身上了。
「仗打完,我就想着要去盛京见你。但是白家封城,凡是邳县来的,都不让进。」武子良就恨恨地说着:「那时我还受了重伤,白怒洋却强把我撵走这枪伤复发,便又躺医院去了。那时我就知道这姓白的把一切都盘算好,要不是我挺过去,武家早已经散了」
却说武子良这歪曲是非的本领,着实是天赋异禀。他说的都是真有其事,然而同一件事,从他口里出来,就都变了质,成了诡诈的Yin谋和手段。
子yin虽是默默的听着子良说话,却也在心里分辨着哪些才是真实,哪些又是虚构的演绎。
他就抬头看向子良,问道:「伤在哪里了?」
武子良连忙就翻起衣服,露出结实的腰腹,把大哥的手带到侧身一道已经结成rou痂的小口子:「这里当时吃了一枪。」
子yin见识过二哥那触目惊心的rou体,如今子良这道小小的伤口,实在是难以比拟,然而这毕竟是自己疼着的弟弟,子yin的手指便贴在那小小的rou痂上,轻轻抚按着:「子弹进去了?还是刷过?」
「进去了。」武子良感觉着大哥那柔软的碰触,就像那猫爪子,在心肝上轻轻的挠着了。他飘飘然的享受着,又为了讨糖吃,尽力的夸大其词:「我请洋大夫开了刀,把弹头拿出来但我痛了半年,现在偶尔还有点不舒服。」
子yin自己也是挨过枪子儿的,知道当下那椎心的痛楚,而要是处理不好,确实是要留下後遗症。他就轻柔地按抚着这已经癒合的地方,彷佛是个迟来的安慰然而对於白家、怒洋的指控,始终是一概不提。
武子良看着大哥为自己揉着伤疤,就渐渐的柔了眼神。他突然就俯身下去,把脸靠在了子yin的颈窝里、又试探着,要讨对方的亲吻。
「大哥。」武子良就低声道:「你回来吧。当我的副官?不参谋?或者你给我带一个团也行。」
子yin垂着眼,就委婉地推却道,「大哥不懂打仗,这怎麽成呢?」
「那你专注把邳县管好,带兵的都交给我。」武子良便就理所当然地道,「现在邳县不落後了,我有钱、也有枪子儿,我不比白怒洋差。」?
这话放在三年前,武子良是不敢说的,然而现在,他自觉是底气已足。白怒洋有甚麽了不起?还不就靠白镇军撑着,他带的军队都是白家给养,可没有甚麽,是由他亲手建设出来的。
武子良自己,却是不一样了,枪杆子下争出的地盘、军队,要不是他有那胆气,底下的军早已散了。
依他看来,白家现在早已是四面楚歌——徐伯伯忌惮着、日本人也时刻要对付他们,武子良就认为以现在的景况,大哥跟自己,比跟白家要好的。
子yin听了弟弟这话,却是放开了那揉按的手,就坐直身子,目光直直地瞅着对方。
「子良。」子yin就郑重地道,「你与大哥老实说话。」
「好。」武子良便也坐直身子,回看着大哥。
「你在骆马湖,干着甚麽勾当?」
武子良听着子yin这一问,表情定了定,随即就调动出个笑容来:「甚麽勾当?大哥,我听不懂。」
子yin却是平静地看着子良,道:「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