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把自己脆弱的一部分暴露在她赤裸裸地目光下，即使那里因为寒气一阵阵钝痛也毫不在意。等她看完了，他就拉上衣袍，俯身和翡越虹对视。
在她眼里，这绝对是双赢的一次交易。她能更深地掌控他，他也能平息情潮，长期性地忍耐本能。唯一的阻碍就是，他愿不愿意。
寒气爆发，他面如金纸，裹着白袍，那可怜的一件红袍纠缠着他的腿，眼睛红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掉泪。霍玉琛忍住那股勉力化形的虚弱感，狠狠把翡越虹压在床上，修长的手骨节凸起。
很明显，就像她所了解的那样，妖族变成原形之后会受本能影响，做出平时不会做的行为。
没有控制的冰冷灵力肆虐在寝殿里，结起了层层坚冰，他们所在的床简直成了一个冰窟。
“我恨你，但怀过你的孩子。那可真是个孽种，有你的血脉，还折磨得我灵力流失，只能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她的心动了动，犹如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巨石。
翡越虹不说话，她神色平静。她猜到，在她离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让他失控了。
一魔一兔僵持了很久，她觉得自己脖子上那块妖艳的印记像是烧着了。
这伤多重她暂且不论，毕竟修炼闯荡到了这个地步，谁身上都有一些骇人的无法治愈的伤痕，她在意的是伤疤的位置。
她随意地猜着理由，本打算把莲花放下让这兔子自生自灭，没想到食指突然被狠狠咬了一下，冒出些血珠。
“所以我用剑捅穿肚子，还搅了搅。我少了一个令我作呕的器官，把那团肉扔在了林子里。这样，我就算没有被你丢下。”
魔族没有实体，修炼到了一个境界后就可以摆脱凝聚自己的怨气所属的性别，甚至可以仗着强大雌雄同体。原身因为爱阎澜川自然选择的是纯女性，但是翡越虹在被拉扯过来时潜意识就直接设定成了下面多一根东西，并在极短的时间后使用这东西强上了霍玉琛。
他很想要，但她知道他的恨意又卷土重来了。
“怎么，一天都没事，一碰我的衣服就刺激得变回原形了？”
她看着他狠狠一拉裹着的衣袍，露出了他的小腹。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腹部有伤疤？”
他因为情潮烧得混沌的意识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下，兔身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动了。假孕和情潮混在一起的效果让他这段时间昏昏沉沉，精神恍惚，一些画面和当时残留的情绪无一不在折磨他。
她出了一口气，把手放在衣服的隆起上。
她以前当然摸到过，不过她很少有用眼睛直视的机会，更觉得这可能涉及他不想提的经历，于是从来不问。
翡越虹蚀心火未大成前使剑，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剑伤，不仅如此，这大抵是把剑狠狠捅进去，然后又毫不留情的转动剑柄翻搅血肉所致。疤痕两侧有缝针的痕迹，这世界医术算不得先进，缝针也没有条件普及。她看那凌乱的针脚，更倾向于他疯起来觉得这能缝好于是就缝了。
“若是我的错，我自然会承担，别怕。”翡越虹任由自己被掐得呼吸困难，嘴角勾起安抚的笑。
无论他现在多虚弱，他依旧是个形貌极其出众的男性，压在翡越虹身上时，依旧衬得她娇小。
翡越虹伸出手抹了抹他的嘴角，那里已经淌出了血。
那里有着线条流畅的人鱼线，就算因为假孕有些怪异的凸起看起来也仍然精瘦而充满力量。只不过，一块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看起来甚至有些恶心。
翡越虹一怔，看着那兔子好像自己也愣住了，然后很快拱到自己那一套雪白的衣服底下不出来了。它抖得厉害，偶尔发出几声低低的奇异叫声。
床单上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液体残留。
“霍玉琛，你要我帮忙吗？”
件衣服能反复使用这么多次。”
她伸手把兔子抱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去揉它的背，它却要逃一样剧烈地踢着腿。
翡越虹认为，人很复杂，而这种复杂是随着人的阅历和家庭等生存环境的单一性而改变的。霍玉琛也有他的另一面，那一面敏感、善变、多疑、自卑、渴望包容和爱又毫不信任对方、充满了疯狂和自毁冲动，与他的外在表现截然相反。
她看见他眼中涌起哀戚和疯狂，“怎么，你不想看？”
然而她的表现不知道又触动了霍玉琛那里，他平日美得虚幻的脸扭曲而狰狞，和他脑海中的那一张脸重合，就连声音也是一样令人胆寒的阴郁，“我怕？那你看清楚了，我是怎么‘怕’的——”
“雪山下的那次，我虽然是修炼走错，但是也有我意志不坚，没有顾及你的想法的原因。是我错了，我可以自断一臂，再为你做一件事，除了自尽以外什么都可以，不知道能不能弥补。”
“雪山下你对我做的事，有问过我吗？”
翡越虹也在折磨他。
“你是不是看我变成这样，还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