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抿着唇倾听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隐隐想起,在许多次调教中,绝渡因为他主动的求饶和认错中止了惩戒。
凌风垂下脑袋,眉宇微微蹙起。
凌风抿了抿唇。
他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反问了一声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绝渡提问的内容。他抿了抿唇,毫不犹豫地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好像……教过?只是,寐先生似乎没有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精力。”
“像那一次我带你去办公大楼,罚你去爬楼梯,便是我真正的发了怒,这种情况下,你的道歉、认错,统统都没有用。”
这样突如其来始料未及的要求,着实让凌风一时之间大脑空白,原本满腹不敢轻易问出口的疑问蓦然间不知从何出口。
“嗯。他可能也没料到,一向心思敏锐的你连这点基本的判断都分辨不清。”
“……什么?”
“但更多的时候,我情绪的波动,我对你做出的惩戒,只是一种对你犯了错的警示。在那些时候,你的求饶,有失去过作用吗?”
凌风怔住了,惊讶地抬眸看向绝渡。
他对于自由的过度追求,以及骨子里放不下的脾性和坚持,甚至是面对自己的主人总是习惯性隐藏真实情绪和脾性的毛病,即使没有东方温迎的介入,也迟早会在他和东方绝渡之间划开一道越来越深的隔阂。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将凌风缓缓拉离自己的怀抱,让凌风与自己保持着半臂的距离面对面对话。
“寐是不是没教过你,作为一个奴隶,应该要学会如何去判断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真的发怒,什么时候只是情绪上的波动?”
就连当初被东方温迎挑拨成功在两人矛盾最激化的时候,他的主人都能遵守当初在床上许下的承诺,没有将他舍弃去罪奴别墅里。
“……”
“我觉得不会。”
“……真的可以吗?”他的一颗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又忍不住确认了一次。
这倒是真的。
“我说了不会追究。”绝渡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在要求他平等对话的同时,又进行着强制命令,这样格外矛盾的话语内容,让凌风忍不住失笑。
“如果没有那数次中毒和无数次的离间,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激怒情绪,而你,也会有足够清醒的理智去认真了解你的主人。主与奴之间,也是需要磨合期的。跟常人不同的是,主奴的磨合,更大程度上都是要求奴隶熟悉主人的性情,并以此调整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调教训练,便是磨合的其中一个方式。”
绝渡拥着怀里的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凌风光洁的脊背。
还没等凌风理清思绪,头顶上忽然传来的话语让他愣了愣。
就连那一次他的主人因为中毒而脾性失控暴戾,强行逼迫他当面排出体内的珠子,最终也因为他的哭泣而放过了他。
“这是命令。”绝渡嘴上说着强制性的话语,脸上却勾着浅浅的笑,又揉了揉凌风的脑袋,“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你不再以奴隶的身份自居,而用平等的身份跟我对话。”
遍,温柔地注视着凌风继续道:“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允许你以平等的身份跟我交流,你在这期间说的任何话,问的任何问题,不管它是否越矩,过后我都不会追究,也不会因此怪罪你。”
绝渡的话语仿佛一条在时间记忆里无限延伸的锁链,缠绕着凌风将他一路带到了东方温迎没有出现前的相处记忆里。
这些基本的认知,在夜岛时他便了解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主人却给了他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心声想吐,甚至有哪些你觉得委屈的、不解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这一个小时内告诉我。”
似乎真的完全被绝渡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所震惊,凌风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个指令背后的真正含义。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偌大的房间里缓缓地响起,引导着凌风的思绪一点点沉入过去的回忆里——
他眨眨眼,张了张口试图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绕了个弯被他咽下。
凌风歪着脑袋,顺着绝渡的话语回忆了片刻后,抿着唇摇了摇脑袋,而后犹疑了片刻后,又有些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在地下囚室被禁锢在无限黑暗中的那段漫长时间里,他思考过无数的问题,其中就包括他的主人刚刚问的这一个。
“……”
他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从中悟出了些
只是……
绝渡嘴角微扬,声音低沉地调侃着,却也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
“……主人?”
“如果没有东方温迎的药物和欺骗算计,你觉得你还会走到那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