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在纤细的皓腕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动作太快,郁昭甚至都来不及阻止,等他要划第二刀时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厉声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所以我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吗?”郁昭苦笑着问道。
郁昭顿了顿,自知理亏,小声嘀咕道,“我只不过提了句还差一味药材,是她自己要去的。”
“别动。”郁昭动怒了,语气有些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受伤的手上药,他用的劲不小,伤口有些深,皮肉外翻,血流不止,郁昭心疼坏了,动作放得更轻了,几乎不敢碰他,指尖都在颤抖。
“呵……”郁昭皱着眉,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忍了忍,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妒忌,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你为了她,要与我为敌吗?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抵不过她出现的一个月,若她死了,你莫不是要我偿命?”
郁尧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即便你包扎好了这一道,还会有第二道,第三道,只要妻主受了伤,我便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郁尧气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溺水的人喘不过气了,郁昭上前想扶他,被他挥开了手,他闭了闭眼,轻声说道,“我尊称你一句师父,是因为你自小护着我,于我有恩,可凤离是我的命,我受不了她有任何闪失,她若是受伤,我不会要你如何,怪我没护好她,她身上若有一道伤,我便在自己身上划上两道,不求替她分担,但求痛她所痛。”
郁尧情绪有些激动,不自觉扬了声音,连语速都快了起来,炮语连珠地说道,“黑岩草毒性剧烈,又长在黑岩林之中,各种野兽的巢穴周围,危险重重,凶险莫测,你竟然让妻主去找?”
郁昭动作一顿,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自嘲一笑,语气有些艰涩地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是想治好你的腿。”
郁昭似笑非笑地轻哼了声,不以为然道,“她武功那么高强,不会有事的。”
“不要你管。”郁尧挣扎着推开他,脸色失了血色,都有些苍白。
郁尧没说话。
郁尧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的欢喜,他听完,瞪大眼睛盯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让我妻主去找黑岩草?”仔细听,连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她帮他包扎好伤口,站起身往外走,他抬起头问道,“你去哪?”
“走了?去哪了?”郁尧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直勾勾地盯着她。
“郁昭!”郁尧红着眼,连名带姓地叫她,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仿佛对陌生人说话一般,一字一句,冷声道,“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唔!”
夜里风大,天气凉,他却觉得没有比他的心更冷的了,小
他今日穿了身素净的白衣,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腕滴落,在衣裳上绽开了朵朵红梅,血滴落得愈来愈快,也愈来愈多,将红梅晕染成一片片的,郁尧顷刻就觉有些头晕了。
郁昭头也没回,抬头望向天,眼眶有些酸涩,高大的背影一如往初,依旧是从小护着他的那个人,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惆怅,轻声说道,“我去找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答应过你的,我从来不会食言。”
“王府在这,她去哪都得回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怕她跑了不成?”郁昭不以为然道,见郁尧真的生气了,只好敛了神色,叹了口气,无奈地劝慰道,“你放心,不过是让她帮忙找一味药材而已,跑不了。”
“什么药材?”郁尧一愣,继而问道。
她走了,暮色降临都没回来,郁尧担心地守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望穿秋水,门都要被看穿了也没能把人盼回来,从满心期许到渐渐失望,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妻主会不会出事了?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心疼你。”郁昭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几分释然,有几分不舍,还有几分失落,她守了这么久的人儿,终究不属于她。
郁昭提及此便开心了起来,嘴角的笑几乎裂到了后脑勺,凑到郁昭面前,颇有种邀功的意味,兴高采烈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翻遍了所有的医书古籍,终于找到了可以治好你腿的法子,我这次就是特意为此,方子我都写好了,只差一味黑岩草了,这次一定可以成功,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我答应你的事终于要做到了。”
郁昭打落他手里的匕首,踢到门外,飞快地在房间翻翻找找,翻出了金创药和纱布,单膝跪在他面前,攥着他的手要给他包扎上药。
郁尧沉默,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羽眨了眨,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了,我只怨自己无能,是一个累赘,总拖累妻主,如果可以,我宁愿废了这双腿也不希望她有事。”
“尧尧!”
把他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