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饭点,食堂和大学城附近都是人,再加上大学活动对外开放,学校附近更是人满为患。我们最后多走了一点,到了一个街角鲜有人光顾的小食店。两人心照不宣地迅速地解决了简易套餐想要进入正题。
“同学,我真没骗你,我真就是个小记者,也是偶然间发现这事,觉得有搞头,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你这儿。”他灌了一口啤酒,开了个头。
他拿出手机,划拉几下,再把屏幕倒向我这头,上面是一张偷拍,一个有些消瘦的年轻男子搂着一个画着浓妆少女,看不清脸,不过身上穿着倒是和那天包房里的无头尸体有些相似。只不过那天包房里昏暗,只有顶部吊灯那点儿光,我也不能肯定。
记者估计也不指望我认识他,径直解释道:“这个男的叫王睿,算这一块小有名气的富二代。旁边的姑娘叫应瑶儿,是xx校的大三学生。这应瑶儿算是被王睿包养,私底下还会给他介绍女孩儿。根据我的调查,这两人和几个小姑娘曾经去过华星歌城,之后,王睿就不见了。”他在这里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应瑶儿隔了两三天才再次出现在学校。我有试探过他,结果她说她那天并没有去过华星歌城。”
华星歌城就是我们那次团建最后去的地方。
他的指节在有些油腻的桌面上敲了两下。
我还是不吭声,状似在琢磨他的名片。
他见我没有回应,又自顾自地继续下去:“这王睿平时也没少招惹人。我就想问问陈同学,你当时在歌城有没有听到什么打斗或者争吵的声音。”
我这才把视线移回到记者的脸上。对方的笑容里有种志在必得的自信,似乎很肯定我知道些什么,又似乎在试探着什么。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从一张模糊得看不清脸的监控录像里认出了我。我正欲张口,喉咙处感到熟悉的后勒感,我的身体顺着力道后倾,然后一条胳膊把我拦腰托起,最后把我抬至肩膀处。体内熟悉的躁动让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记者抓起包就要追过来,却被扛着我的人一脚踹上胸口,直接飞至两米远处。
我被扛着又颠了好一阵子,头晕眼花的,才被放下来,脚才沾地,我就差点腿一软跪下去,好在对方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勉力环顾四周,我们应该还在大学城附近,似乎是在一个加油站的拐角处,前方听了一辆摩托。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摩托上拿出一个头盔让我套上,然后自己也套上头盔,长腿一跨骑上摩托,示意我坐上去。
又来了,理智告诉我应该逃离,胸口鼓噪的冲动却控制着我的四肢爬上了后座。
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估计是学生会的人在找我。我不作理会,只是搂紧了身前人的腰。
他把我带到了一栋三层的老式居民楼处。楼里各个门户紧闭,安静得让人怀疑是否有人居住。
他拽着我的胳膊直接上了三楼走了最里面那一户。小型的两室一厅,颇有年代感的家具,我正偷偷打量着,被他猛得贴到墙上,他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头。熟悉的红瞳撞入我的视线。此刻的他看上去没有上次那么狂躁,只是贴着我的额头,颦着眉,似乎有些疑惑。我也很疑惑,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之后我就被关在了这里关了大概两周。
他说我现在很危险。
“你不是最危险的吗?”这句话我没有说。毕竟我对他并不感到害怕,而且如果他要杀我,我怕是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期间同学没有停止联系我,但他让我不要联系或者回复任何人,并收走了我的手机。我想着估计同学和校方会报警吧,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是如何混乱的场面。
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我调查了一下这个房子。在第二天下午,我在卧室衣柜的抽屉底层找到了一个初中毕业照,看了眼上面学校名,我才发现他竟然跟我是校友,但不是一个班。在最后一排偏右的位置我找到了他,毕业照上的他高昂着头,个子在一排男生中依然显眼,表情有些高傲,但更多的是少年的稚气。
顺着他的位置,我在底下名单里找到了他的名字,陆梓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