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除夕将至，北风凛冽，飞沙走石。虽气候干燥寒冷，但四处都弥漫着暖洋洋的气氛。集市上喧嚣至极，颜安和几位下人出来采购，她实际不懂该买什么物什，纯粹是出来游玩，到处吃点东西。
她路过糖人摊贩，那些小动物们栩栩如生，蝴蝶展放翅膀，似乎下一秒就要翩跹而去。颜安伫立良久，末了她还是默默地走了，漫无目的去寻其他。
阮暮雨跟在颜安身后，各种摊子琳琅满目，她看的眼花缭乱。定定神，她观察着四通八达的小道，周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颜安转身让跟着的下人散去，她想自己一个人逛逛。下人皆不答应，生怕这小祖宗出什么事。
“那，你过来跟着我，其他人都走吧。”颜安随意点了位丫鬟，再不回头地走了。
颜安在河边遇见了沈远清，少女失了往日光鲜神色，独自坐在秃柳下远望。颜安静悄悄地坐她身侧，寒风飒飒，颜安受不住地战栗几下，伸出胳膊抱住自己。
沈远清没什么反应，眼睛仍是无神。颜安想了想，松开胳膊挽住了沈远清，把她的手藏进自己袖子里。颜安就像挂在了沈远清手臂上，轻声叹息。
少女无声地哭了起来，泪滴被风糊干了扒在脸上，有些开裂的疼痛感。颜安束手无策，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人，呆呆的一动不动。沈远清另一只手弯过来抱住她肩膀，放声嚎啕，泪水如同决堤了般全抹在颜安身上。她被颜安温着的手挣了半天没抽出来，两人就这样别扭地抱着，渐渐感受不到冷风了。
颜安轻轻拍着沈远清的背，尽管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被哭脏的衣衫。
冬天的夜晚早早到来，颜安一路追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回家，屋里灯火昏黄。她不想吃饭直接去了书房，出来时刺骨的寒风让她瑟索，急匆匆地跑回卧房，阮暮雨轻盈地走来替她更衣。
她注意到阮暮雨面含愉悦，不知是那上翘的嘴角所致，还是真的有点开心。颜安把目光移开，自从那夜之后，她再没有和阮暮雨有什么亲密的身体接触了，对于这个迟早会成为她妻子的人来说，什么态度也改变不了结尾，颜安似乎有些认命了。
她看到书案上放了一只碗，里面有什么东西闪着光。颜安仔细聚焦，她发现那是白天见过的糖人，蝴蝶振翅，陷于碗中。
这也许就是阮暮雨开心的理由，颜安不觉得感动，只觉得被讨好不是她想要的。她讨厌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