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恺嘴角抽了抽。
张铭恺再问了几句,发现小博士除了一些没用处八卦以外,的确提供不了什么更多的证据,便起身告辞前往文物组。他内心已经对文物组的卢梦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刘教授想他做孙女婿,很会泡茶,篮球队,长得会让同性对他“酒后乱性”,脾气好……
“后来是一名特别高大的部队大哥也进来上厕所,看见了我们,把那喝醉的疯子控制住了,叫我们赶紧走人。别问我那英雄是谁,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张铭恺:……
“谢谢叔叔。”少女冲他一笑,转身继续跑。
张铭恺又问了当晚一起喝酒的夏犹清。可惜夏犹清没有目睹事发过程,只是听了小博士瞿奕枫的八卦。出了夏犹清的办公室,他遇到一个少女抱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浸满医用纱布,向他一路奔来,根本没顾地面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电缆。
“张先生还有什么要问吗?”
“小心。”张铭恺扶了姑娘一下。
这时房间里一直在吭哧吭哧振动的超声波清洗仪停下了工作,卢梦龙戴上手套,起身去看清洗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他又把那个青铜大疙瘩放回去,再次按下按钮。
专家组借用的楼原本是物理研究所的宇宙学实验室,因为和原有的粒子天体物理-暗物质探测研究实验室有重复,立项上出了点问题,就暂时闲置着。古文字组离门口最近。而文物组占用面积最大,也离大门最远。他跑了几间屋子,都没找到,最后在一间放着便携式X射线荧光谱仪和超声波清洗仪的房间找到了卢梦龙。
卢梦龙放下杯子,站起来比划着说:“比我高大半个头,很强壮。声音很低沉,口音不像是南方人。脸没看清,身手很好,就像美国队长。”
张铭恺轻咳了一下。
卢梦龙坐到他对面,身上那条貌不惊人的牛仔裤包裹着无处安放的长腿。唯有裤脚绣着一个小logo透露出它昂贵的价格。卢梦龙喝了一口咖啡,回忆起来:“那天晚上本来是庆祝F10的文物关键信息被破译出来。我们6个人去中央区的酒吧,因为夏教授喝到一半就领着女儿回宿舍。后半场基地来的临时志愿者也加入,所以我们喝了好多酒。我不认识那人。只是到半夜去厕所的时候被他按在墙上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没有,至今不知道他是谁。”
卢梦龙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叔叔?!
张铭恺讪讪一笑,说:“也是。你还记得那天后来帮你解围的人吗?”
“没有,卢梦龙说算了,不和酒鬼一般见识。他一男的,被按住胳膊也不能算吃什么亏。哎哟,卢梦龙你见过真人就知道了,真的脾气好,都不像是传说中的富二代。”
“你们事后没有上报吗?”
张铭恺觉得自己心跳快了一拍。明明眼前的男孩子阳光健气,一点都不像女孩子,但他太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了,忍不住心生欢喜。他的手握了握拳,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张铭恺在手册上写下“蒋朗”二字。“为什么不报警?”
卢梦龙转身走进了一些,摘下护目镜和口罩,露出脸蛋,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张铭恺起身说:“卢同学要是再想起什么,直接打我的电话。”
卢梦龙似乎有点吃惊,他都快忘了那天的不愉快。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摘下手套,将张铭恺请到屋子旁边唯一一张干净的工作台边上。“张先生坐。我今天的茶都分走了,喝咖啡行吗?”
“那天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不过那人力气真的大,我也不算弱鸡。可是被他轻易挟持蛮尴尬的。”卢梦龙脸颊上忽然腾起一片红晕:“况且,这种事也不值得四处宣言吧。”
“那你们没求救吗?”
卢梦龙无端地想起后初晦。那天帮他的男人个头绝对不会比后初晦小,人群里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只是他一次都没有再见过此人。
“说了什么?”
即使做了一些预期,张铭恺看到卢梦龙脸的那一刻还是惊为天人。他的脸还有少年的纯真,旸谷的人造日光透过窗户在他牛奶般的肌肤上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张铭恺清了清嗓子,说明来意。
默默提笔刷刷记下来。
“好的。”卢梦龙接过他递来的名片,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串基地内部号码。“我会的。”卢梦龙对他笑了一下,把名片收进卡夹里。
张铭恺表示不用麻烦,他在刘教授那里喝了茶过来的。
他推开门,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把三个X射线头对准一个青铜鼎,进行工业射线照相,这是一种用于验证物体内部结构和完整性的无损检测方法。青年身姿优美,肩宽腿长腰窄,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青年头发快长到肩膀了,漂亮的棕色卷发,扎了个半丸子头。
:“你们之前见过他吗?”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我记得不大全,好像是‘蒋朗什么什么来了。’估计是把我错认成一个叫蒋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