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正不慌不忙地端着考究的茶杯吹着气。大堂内,只有薛丁和韩业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两人的神情也很微妙,薛丁面色阴沉,韩业脸上隐约有得意。
刘福通也料到了南宫碧落的反应,“罢了,想你也不愿意多听案子之外的事。你放心吧,把朱大富交给我,我也不会忘了你南宫碧落的功劳。”
“怎么,你还有什么疑惑?”
“朱大富家的确找到了铁证,但是他有狂病,又不肯交代犯案经过,这案子查了很久,动机、证言都没有,他不肯认罪,贸然结案是不是有点儿草率?”南宫碧落说道。
“是。”
“公公发话,我自当竭力,不抓到刺客,公公的安全始终有隐患,这一点我不敢怠慢。”
“要的,我也是赏罚分明的人,虽说诱捕那事办得闹心,这件事你还是让我很满意的,这样吧,改明儿我叫人给你打一块金匾送到府上,也算犒劳一下你的辛苦。”
“嗯~我呀,可不是想逼你,多提醒你一下是因为之后誉亲王不是还要操办灯宴吗?到时候京城热闹起来,少不了你们捕快的维护,我怕你忙起来就忘了刺客这一茬了。好吧,近日来你也多有劳累,我也就不留你啰嗦了,你回去吧。”
南宫碧落带着朱大富出了牢房,在韩业的看守下,一路入了刘府。
“啊什么啊,一会儿流觞也要来。”
刘福通听罢后却大笑起来:“呵呵呵,南宫碧落啊南宫碧落,你是个出色的捕头不错,可有时候未免太过死板了,他不肯承认罪行也并没有否认不是?这时候就得用点法子让他开口,对待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就不能用你怀柔那套了。”
“呵呵呵,好好好。我看你和薛丁配合得也不错,行尸楼刺客那事儿,之后你不如也和韩业一起费费心如何?”
“这个嘛——”南宫碧落言又未尽。
“怕什么,她的命还是和咱家连着的,不怕她不尽心。”
韩业、薛丁脸色同时一变,盯着南宫碧落不太友好,刘福通却又道:“你不妨好好思虑思虑。当今朝政,圣上一半听王公大臣的,一半儿可离不开司礼监,良禽择木而栖,王锐可不定是棵好树。”
“哈哈哈,干爹说的是。”韩业狗腿地陪着笑,薛丁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被无视
曲水立即就懂事道:“好吧。那小姐你小心。”
南宫碧落从曲水手中拿过链头,“水儿,你不用和我去。你留在衙门。”
“刘福通还吃不了我。”
“公公言重,查案本就是本分,何敢记什么功劳。”
“呵呵。”刘福通笑起来,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南宫碧落。南宫碧落坦荡荡站在客厅里,目不斜视,双目有神,并不避开他的打量,和颜悦色以对。刘福通点了点头,赞道:“南宫碧落,你比想象中更懂屈伸。”
“小姐,好了。”曲水拉着锁链让朱大富跟着她起来。
朱大富已经被刘管家押了下去,独南宫碧落一人面对刘福通三人,身子端正的女捕站在偌大的大堂里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慎地给朱大富带上。
“公公这话从何说起啊?”
“啊?”
这是要巡捕都当他耳目使唤,但南宫碧落还是应了:“是。”
到了刘府后,见到刘福通。
“去啊,难得那闲散王爷主动和咱家套近乎,为什么要拂他面子?你别说他那逍遥王爷送来的玩意儿还真真样样讨咱家欢喜。”
过程中朱大富还是一声不吭,很是安分。
“那公公,我就告辞了。”南宫碧落抬手抱拳,临转身之前还看了眼薛丁和韩业,之后便出了客厅。
“哼哼哼。”刘福通低笑,手里茶盖儿轻轻拨弄茶叶,“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公公高见,你未必不能为我所用。凭你的才智,只要想明白一些事,绝对是我离不开的左膀右臂。”
“呵呵,好~你还算言而有信,没有耍花招,薛丁也就不用受罚了。既然罪证确凿,这人皮纸扎案是不是该告破上报啦?”
南宫碧落走后,薛丁想要说什么,被韩业先抢了话:“干爹,她信得过吗?”
“那王爷那边儿?”
南宫碧落听了,笑而不语,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从阉党口中听到。
“公公。”南宫碧落镇定地叫了一声。
“我就说你一直都是个明白人。经过画舫一事,我看那刺客也得投鼠忌器一阵,这事儿急不来。你平日里带着捕快四处巡查时,多注意一下有没有刺客踪迹就是。”
南宫碧落眉梢微蹙,盯着刘福通,并没有拒绝,“那就让公公破费了。”
刘福通眼都不抬,慢慢喝了茶后,才‘嗯’了一声。打量了南宫碧落一会儿,才吊着嗓子道:“听说证据都搜出来了?剩下的两个失踪女子也从朱大富家里找出来了?”
南宫碧落听到这话从残暴的刘福通口里说出来,只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恭敬道:“公公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