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卡卡点点头。“但我一直好奇一件事，究竟是谁救回了他？能把轮焰老师打击成那样，应该不会是什么能够轻易治愈的伤势。”
虽然并不是没有感触，然而他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他根本没有经历过和平年代，不知道真正拥有家人的幸福究竟该如何描述。就连他记忆尚且模糊时所看过的父亲，也是极为冰冷的形象。至于母亲，他更是没有印象。关于幼年，唯一清晰的几段记忆，也只有在他住的院子的屋檐下避雨、摸着他的头爽朗大笑的战风来，第一次偷溜出大宅初遇姬云乱时、姬云乱的笑颜，还有暂别前姬云乱笑着和他交换眼睛。
韩卡卡忽然扭头看向原本
白河山是最近才出现的小山脉，似乎是由石妖们精疲力竭后死去的本体堆叠而成，很快又有木妖和水妖在这里战斗，因此快速形成。
“我没事。”韩卡卡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下一个战场吧。最近的战场越来越迫近落门村结界了，哪怕什么时候晚一步，只要某一刻被人类方发现了结界，我们和百花学舍就都会有危险。”
“说什么呢，你以为妖怪们什么都没做吗？”
她的眼睛又忽然黯淡起来。“但是，当妖界大战又一次打响，文寇爷爷和轮焰老师离开宅子，去了人界游玩。等他们回来，已经是妖界大战结束。而且他们早就知道。从那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他们对世界和平早已不抱希望。孤独早已深埋在所有生灵心里，只有我还不明白。”
但是白皆夜没有放弃他。这个说不上来是什么立场的妖怪老师一直以来都在教他如何活下去，哪怕明知道他曾不想活着，还是尽己所能让他能够立足于世。如果没有那年深秋的相遇，他大约已成了游魂。
“本体是茉莉花树吗……。香飘十里的话，究竟是有多高兴才会连本体的香气都忘记遏制啊。”
韩卡卡眨眨眼。“就算同性别也可以在一起吗？”
另外，虽然他完全无法描述自己如何看待姬云乱，姬云乱也没有放弃他。尽管姬云乱并不是什么合格队友，可姬云乱一直以来都有意无意的保护着他。哪怕为此会时常给人添乱，他也没有改变过自己的立场。跟姬云乱同期同班学习理论、被视为前届班花的清风琳都没这待遇。
从时间上来推算，妖界大战应该不止发生过一次。韩卡卡冷静听着，心里记下艾羽纲提到的事情。
以及……全家都被人类杀掉的时候，血雨从天而降，洗去了他最后的希望。他心头绷着的弦在那一刻断却了，在被白皆夜捡到、再遇姬云乱那天，因为战乱和年幼而无力生存的他其实已经打算去死了，就像所有没法再活下去的成年人一样，跳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虽然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古板，但是他和伶奈老师待在一起的时候十分放松，偶尔还会放声大笑，哪怕被伶奈老师嫌弃也不会不高兴。”艾羽纲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感到舒心的场面，眼神温和起来。“他们和木羽姑奶奶都还在宅子里住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那时候年纪还小的我也很高兴。”
虽然他们来白河山的本来目的是寻找那位控制映月花的木妖，不过根据他们所知的情况，自从上次他们遇到归海鸣浪已经过去一月有余，那位妖再也没有动作。明明艾羽纲应该是知道什么的，毕竟同为木妖。但是她什么也不肯告诉百花学舍的其他少年战士，只是叫他们远离那些出现了映月花的战场，还说那里应该是妖的族地。
他战场，是时候表示还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了。
……等等。韩卡卡突然站住脚，开始思考自己刚才听到的事。刚才羽纲学姐管文寇老师叫什么？爷爷？还有二爷爷，翎二祖宗……？emmmm，还有，羽纲学姐管无灵师父叫爷爷……？最后就是那个被云乱叫姐姐的郁沐梓……好乱啊，就快要理不清头绪了。我好难啊。
艾羽纲一巴掌拍上韩卡卡的头，拉着他站定后开始自顾自做说明。“为什么伶奈老师来了，就是为了守护落门村结界。你应该也知道他火妖之影的名号吧。”说到这她顿一下。“如果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他从前差点死掉。”
“韩卡卡？卡卡？”艾羽纲十分懵圈，韩卡卡怎么突然就不走了？“你怎么了吗？”
“这也是我要说明的事情。”艾羽纲严肃起来。“或许你无法接受……但是，救回火妖之影的妖就是我二爷爷，木妖艾氏号称神谕策士，与火妖之影齐名的艾文翎。原本他该看着火妖之影死掉的，可他没有，因为他爱他，他不想再让自己后悔。曾经他只能看着我父亲和我爷爷死掉，所以他不想再经历后悔。于是他救了本该死去的大妖。”
“虽然你重点不太对，但是我认为可以。”艾羽纲舒了口气，挂上微笑继续说。“你应该见过归海大人了吧，他和姬氏十七代族长实际上是伴侣。能看出来吗？不能。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像。二爷爷和伶奈老师站在一起的时候倒是能明显感觉到，因为二爷爷实在太喜欢伶奈老师了，哪怕只是远远看到就会很高兴，那种特别的茉莉花香直飘十里，就算想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