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说了几句话,赵忱一脸的恍然大悟。
赵忱把椅子拉到桌子前,紧盯着吴凯林问道:“你认识周横?”
吴凯林眼神闪躲着点了点头,赵忱说道:“周横是你舅舅,这就是你迟迟不肯交代你在监控里看到了什么的原因。”
下午两点多,几辆警车开往长青大学,夏辞到达校医室时,周横正在整理他的私人物品,看到警察过来他没有多少慌张,一个五十多岁的心理医生,对警察根本不惧,周横把他和汪玉玲的合照放进纸箱里面,交代一旁默默看着他的年轻助手找时间把东西送给汪玉玲,他走到夏辞面前伸出双手,说道:“他是个精神病、疯子,他早就疯了,人是我杀的,和汪玉玲无关。”
大概是从十年前开始,梁国坪逐渐表现出了一些精神病患者才有的症状,他敏感猜疑、喜怒无常、偏执、焦虑,他开始监视汪玉玲,明明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却在家里各处装了监控,不仅如此,他一直不停的换锁,每隔半年就要换一次锁,他有许多相机,他像个偷窥者一样偷拍从楼下路过的人,汪玉玲最先发现他的异常,但梁国坪一直说自己没有病。
后来他在汪玉玲的劝说下做了精神鉴定,鉴定结果是正常的,汪玉玲那时还很爱梁国坪,但有一次她不小心在梁国坪的书房里翻到了几本日记,这是汪玉玲所有痛苦的开始。
她和周横在一起时梁国坪还是个满脑子只有学业和前途的学生,由于相貌和才华俱佳,所有老师都对他赏识有加,汪玉玲的父亲有意培养他,便让已经毕了业的汪玉玲多和他来往,汪玉玲因此与梁国坪熟络起来了,梁国坪二十四岁从长青大学毕业,同一年汪玉玲的父亲因一场意外去世,汪玉玲和周横分手。
像许多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中的男主角一样,梁国坪对饱受打击的汪玉玲呵护有加,后来两人结了婚。
“他在日记里写,他是怎么想尽办法让我和周横分手、他是如何渴望得到地位,他是怎么拿着我父亲的研究成果获得关注,他怎么在十字路口处把我父亲推出去的。”
“他谋杀了我父亲,掠夺了我父亲的研究成果,他拿着我父亲的心血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我的枕头下放了一把剪刀,我曾经无数次想杀了他为我父亲报仇,可他说如果我报警,他会毁了我父亲的声誉,会向学校举报我父亲生前性骚扰学生,他说他就是受害者。”
听到汪玉玲的最后一句话,楚行暮与闻缇吃惊的看着她,包括那些在监控室里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那天晚上是他找我去长青大学的,他还叫了周横,他要跟我说我父亲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我尊敬我父亲,我也不愿意相信他干过那么肮脏龌龊的事,看完日记我开始逃避,我无法面对梁国坪,我爱的人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而我父亲又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我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我得了抑郁症之后就去找了周横,在他那里治疗了近十年。”
“晚上我去了教室,他比我去的早,我一直对白筱菡心存愧疚,我是个很糟糕的人,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帮不到她,所以只好逃避,和梁国坪分居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到的,两个月后我听说白筱菡自杀了,梁国坪把他的经历在白筱菡身上复刻了一遍,我意识到事情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去质问梁国坪,可他却掐住我的脖子,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他错把我认成白筱菡,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的时候,周横救了我,他用他的领带勒住了梁国坪,可是梁国坪还是不松手,最后周横失手勒死了梁国坪。”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汪玉玲说完以后轻松了不少,而她的样子看起来一下苍老了很多。
至于吴凯林迟迟不愿意透露监控内容,是因为他在里面看到了周横,周横是他舅舅,程柏是他的朋友,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唯一的交集竟然都是为了杀梁国坪,如果他透露监控内容一定会暴露周横,他犹豫不决所以去找了周横向他求证,周横承认了那天晚上他去了教室,和梁国坪发生了冲突,他失手勒死了他。
这个案子的所有嫌疑人已经归案,楚行暮听的入神,闻缇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注意到齐少承在玻璃墙外手舞足蹈的叫他。
闻缇将门打开,楚行暮走了出去,齐少承急急的说:“副队去抓捕周横,现在人都在公安局门口了,但是被记者和民众围的寸步难行,还有白慧芳也来了。”
“出去看看。”楚行暮不假思索的往外走去。
三人还没走出大楼就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每个人好像都卯足了劲儿的扯着嗓子喊,记者的话筒和摄像机都快怼到当事人脸上了,周横被推搡着几次摔倒,就连白慧芳也没有躲过那些人的追问,执勤警察们拦着那些人不让他们闯进公安局的大门。
楚行暮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走向了他们,闻缇看到方晓晴扶着白慧芳,用她的身体挡着那些喋喋不休的记者,他们好像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一样。
人群里有人突然喊道:“快看!刑侦大队的队长出来了!”
楚行暮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完全不理会那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