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几乎没有人记得了。早在十八年前库尔莎被认定为哑炮的时候,她的名字就被奶奶从家谱上烧掉了。
“你不会失去我的。”库尔莎轻轻地回答,“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
“好,我们一起。”库尔莎说。
阿尔尼的父亲因为常年累月的奔波而身体不适,索性提早退休,也好安享晚年(在这种时候还不如说是躲避骚
库尔莎不由得鼻子一酸。这样深的亲情,她为什么就没有呢?
终于,小巴蒂泄完了愤,转身对父亲说道:
“只剩我一个人了。”
话虽这么说,阿尔尼却已抽泣起来。
新生命的到来为这个因为成日担惊受怕而濒临垮塌的家庭增添了一分生机。1979年下半年,自从库尔莎怀孕以后,阿尔尼便渐渐走出了悲痛与愤恨,开始步入生活的正轨。
“不,不。”阿尔尼忽然抬起头来,“我要给文迪米娅报仇。如果现在不行,我就等到以后,我一定要把那些食死徒都碾碎,碾碎!”
“以前文迪米娅总骂我,我总是不愿意听。如今我们甚至很少说话……现在她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库尔莎,我姐姐死了。”阿尔尼的声音闷闷的,隐隐有着哭腔。
库尔莎瘫在地上,听见小巴蒂说的话时只是扬起了嘴角。她是在笑他们愚钝,也是在自嘲自己的不甘。她很难受,但她的心已经不再痛了。
阿尔尼回家的时候,眼神是空洞的,连一丝感情都没有了。是啊,一周之内失去了姐姐和弟弟,这样的痛苦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米拉克是永远不会背叛文迪米娅的。阿尔尼这么说过,他的父母这么说过,就连文迪米娅也这么说。
然后库尔莎就过上了寻常而幸福的生活。他们没有办婚礼,只是和麦克米兰家的人吃了一顿饭罢了。唯一遗憾的是阿尔尼的弟弟希兹不在场,文迪米娅也是匆匆吃了饭就走了 但是库尔莎很满足;她逃离了那个困了她十几年的地狱,嫁给了她爱的男人,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呀。在这种没有明天的时候,库尔莎已经很幸运了。
而米拉克做出了这种事,居然还给阿尔尼寄了一封信,说明了一切的原委。
阿尔尼脸上犹有泪痕,眼神却已无比坚定。哭泣的男孩已成长为男人。
“不用了……”库尔莎喃喃道。
“你没有辜负她。”库尔莎说。她坐在椅子扶手上拥住阿尔尼的肩膀,他把头靠进她怀里。能给他温暖,真是太好了。
他是她最亲爱的阿尔尼呀,她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
“想哭就哭出来吧。”库尔莎轻轻地拍着阿尔尼的背。
那天晚上阿尔尼把库尔莎抱得很紧很紧,就好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同一句梦话:
在得知当晚出现在文迪米娅的小木屋的两个食死徒分别是斐克达?罗齐尔和西里斯?布莱克时,库尔莎没有感到惊讶,失望反倒是最强烈的情感。但最让库尔莎震惊的是,背叛文迪米娅把她的具体位置告诉食死徒的人是米拉克?史密斯。
阿尔尼失魂落魄地看着库尔莎,然后慢慢张开嘴,吐出一句话。
“烧掉她的名字。”
“我姐姐死了,库尔莎,我姐姐死了……”
迪芙达捂着脸嚎啕大哭,库尔莎在拳脚相加的间隙中看着母亲,却只想笑。迪芙达等着别人去心疼她,却不会去心疼一下她的女儿。库尔莎早就对这个家不再抱有幻想了,她只是他们表达圣母般的善意的工具罢了。
***
毕竟打一条狗,狗还会回来呢。
***
“不要让我失去你。”
“文迪米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了。”阿尔尼微弱而沙哑地说道,“她教我心中要有光明,要做个能照亮别人的人。”
阿尔尼冷静得不正常。收到信的那天夜里,他在炉火边坐了一夜。库尔莎一直在他身边。
可是天不遂人意。几天后,希兹也被食死徒杀死了。米拉克竟然还去了霍格沃茨把一切告诉了希兹。希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不顾自身安危回了家。阿尔尼心急如焚地去找了弟弟,没想到真的碰上了食死徒。食死徒还是那两个人,只是这次斐克达?罗齐尔动手杀人了。阿尔尼能做的只有断了她的腿。
“我不能哭。文迪米娅让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哭。”
—这条规则只对除了库尔莎以外的人适用。所有的那些虐待与侮辱在他们口中就是适当的教育或者善意的玩笑。
然而幸福的日子还没有过多久,噩耗便纷至沓来。文迪米娅在圣诞节当晚被食死徒逼得跳崖自杀,死后还被食死徒带走,尸骨无存。
婚后的生活很甜蜜。库尔莎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样,却感到无比幸福。阿尔尼似乎是想要弥补什么,库尔莎能感觉到他在很努力地对她好。库尔莎知道自己从未为阿尔尼做过什么,因此她不敢白白接受他的好,于是也对他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