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善德仙尊*不会死,要不是前天帝……万恶之源前天帝――想起松烟姨说起这些时的表情,哪里有什么矜淡自守、温惠淑慎的模样。这真的是大家交口称赞的司命星君*吗?
一路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分花拂柳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水境。水华院内,白衣素裙的师父长发披垂,她侧着脸,专注地看着观尘镜内青衫碧裳的妙龄凡女,如花容颜虽无一丝表情,但我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还不坏。
“师父。”我携着紫鹃向师父敛衽一拜,而后顺着师父的视线望向观尘镜:那小女子豆蔻年华,柳眉杏眼,生的颇是不俗。
“师父,这是?”
师父回过头来,螓首蛾眉,不施脂粉,唯有左颊一点隐隐约约的暗红色伤疤破坏了这张完美的芙蓉面。
明珠有隙,白璧微瑕。
“……这、这是……是我的一位故友转世。”师父叹息道。
故友?
莫非是……可是,那位仙子不是早就被灭灵箭射中灰飞烟灭了吗?
我心知不便再问,于是转头接过紫鹃递过来的木匣。
“这是本月份的《琅環旬报》,我全都给您带来了。”
父亲登基之后做了许许多多堪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实事。其中有一件就是在天界中央区域划了一块地,建了一座九重琅環宫做六界图书馆,欢迎六界人才入内阅览书籍。
琅環宫经过多年的发展扩充还延伸出了许多副业,报纸就是一项。从最开始只在内部小范围流传的《琅環文选》到现在连接六界生民大小信息的《琅環报》,天界的进步六界有目共睹。
而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功劳,我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豪、荣幸。我荣幸自己生在如此时代,自豪于可以亲眼看着一个盛世在父亲的手中缔造强盛。
师父打开《琅環旬报》快速翻看几眼,而后盯着一篇作者署名北苑*的游记看了半晌,许久才翻到下一页。
“长乐姬*……永乐郎……”
师父微微一笑,“这位永乐郎又惹到你了。”
一个“又”道尽辛酸。
“师父!”
月下仙人化名南斗书生写下的《红楼梦圆》文笔虽然华美,却太过堆砌雕琢,没有半分原著的精髓,并且结局太过花好月圆,与《红楼梦》主旨背离。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这故事怎么可能是个喜剧呢?
天下岂有不散之筵席耶?
聚散终有时。荣国府的式微与衰落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在飞舟*的激励下提笔写出了心中的《红楼梦碎》发表在了《琅環旬报》上。
这稿子登上《琅環旬报》不久,就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永乐郎追载写评,我发一章文,他写一篇评。写评便写评吧,他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可他那遣词用句却是看的人直跳脚。
什么叫无病呻吟?什么叫华而不实?我幸幸苦苦写文碍着他什么事了!
他真的是我的粉丝吗?他是先生*所说的黑粉吧。
真是气煞我也!
气乎乎地出了水境,一群桃腮粉面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要给我一份惊喜。
一份惊喜?
我心气稍平,端上笑容吟吟道:“什么惊喜?”
“去了你就知道了。”打头的女孩儿从袖中抽出两条水红绢帕招呼左右道:“快把她俩制住!”
我和紫鹃对视一眼,由着她们盖住了眼睛。
耳边是一重一重的水声,鼻间是一团一团的花香――行过一挂又一挂的激流瀑布,越过一丛又一从的花坛草坪,大家终于停了下来。
“可算到了。”我摸着绢子道:“我可以摘了这帕子吧?”
“呀!”紫鹃一声惊呼。
汉白玉的牌坊高拔而秀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观园。
“如何?”女孩指着鎏金几个大字笑道:“既然有了黛玉,怎能没有这大观园。”
我噗嗤一笑:“你们呐!”
大观园,《红楼梦》中的一方净土。其实花满天也算是一片净地。花界归顺之后,这里便改名花满天。作为花族聚居地,花满天里面的居民都是些纯善质朴的花仙精灵,邻里关系和睦,没有外界那些污七八糟、勾心斗角。
身为师父的弟子,我是定然要接手花神一位的,这花满天日后也会成为我的领土。我的。
这些人都将是我治下的臣属子民。对于一位君主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看到自己的臣民繁衍生息、安居乐业更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会庇护、维持、引导着这儿,并且让桃花源遍布六界的每一个地方――这是我的愿望,亦是我的野心,是我将要为之奋斗一生、付出一生而完成、实现的目标。
穿梭在大观园错落有致的山石馆舍中,一大堆青春正好的少女正在追逐打闹,纵情游戏。她们绿鬓朱颜,她们欢声笑语。在这样放松的日子里,一切烦恼、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