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震虎之意不言自明。
“你父、父皇也许是心疼你向来体弱……”太子凝滞的表情让顺妃痛心不已,结结巴巴地安抚道:“你被册封以来,于公于私从未出过差错!就算萧明暄得了官职又如何,你父皇终究是倚重你的。”
体弱,难道不是最大的错?做一国之君宁可使人痛恨,也好过让人怜惜啊!
萧明玥摇头一笑,紧握的手指关节泛白,低声说:“所以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自乱阵脚,公主妇德有亏有何妨?她终究是公主,背后站着郴国皇室,母亲把事情闹大了万一父皇为了遮丑将她指给萧明暄,岂不是白白为人做嫁衣?”
还有一点他没有提,那就是如果萧明暄真的与公主互生情愫,把人弄进东宫来便与人质无异,必会让萧明暄投鼠忌器。
能拆了那对野鸳鸯,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顺妃被他这么一说,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比起实权旁落,后宅里的Yin私算什么呢?公主嫁过来她自然可以端起婆婆的架子把人调理得顺顺溜溜。
顺妃擦干泪痕,昂首挺胸地回到自己宫里,满脑子想着以后怎么收拾儿媳妇。
夏云泽还不知道自己好日子要到头了,每天吃吃练练听听八卦,舒服如同养老。
听说肌rou男去了京畿卫戍营,每天折腾得众人叫苦连天,让他光听听就觉得心里猫抓过一样,酸涩刺痒。
如果有生之年练不成肌rou男,被肌rou男cao练也是好的,还有机会看壮汉爆衫,那帮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明暄原本也不想cao之过急,没想到卫戍营的状况比他想像得还要糟烂,派系纷杂不说,军官阶层纨绔作派成风,整日里花天酒地,别说骑马打仗了,穿上战甲都嫌沉嫌累。
下层兵士常被克扣粮饷,士气低迷,出cao都是比划比划样子,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萧明暄身为皇子,本来就性情暴烈,一看这状况更是火冒三丈,当即大刀阔斧地整顿了一番,尸位素餐的都被就地免职再打一顿军棍,提拔了一批下级军官,每日亲自带队cao练。
一开始有不少部落族长想拉拢他,结果他谁的帐也不买,当场掀了桌子把人打出去,族长们排着队老泪纵横地去找皇帝告状,结果皇帝只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小儿顽劣,众卿多担待些。”
得,这也是个护犊子的!众人讨了个没趣,再加上实在理亏,也就任由萧明暄折腾,不敢再给他使绊子。
白天在军营中大展拳脚,忙得无暇他顾,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暗中想念那个勾得他神思不属的小郎君。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他终于真切体会到了其中滋味。
日子一天挨过一天,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终于到了大婚之日。
太子大昏
他哥成亲之前紧张得一夜没睡,夏云泽心宽,直接睡成一头死猪,导致他天没亮被采薇揪起来的时候恍惚忘了身在何方,哼哼唧唧地来了一句:“妈妈呀求求你让我再睡五分钟……”
“主子慎言。”采薇赶紧捂住他的嘴,庆幸没把人都叫进来看公主撒癔症。
夏云泽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垂到身前的及腰长发,愣怔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他妈以前经常哀怨养了个粗枝大叶的糙汉,现在可好了,糙汉不仅变成娇花,还要嫁给另一朵娇花了。
采薇看他浑浑噩噩完全没有进入状况的样子,一边服侍他穿上大婚吉服,一边凑到他耳边低语:“东宫那边有人透来消息,顺妃命人准备了元帕。”
“元帕?”他一脸鸭子听雷的表情,睁着雾蒙蒙的杏仁眼,呆头鹅一样。
采薇只好红着脸解释:“就是新婚之夜铺在身下,要验主子的落红……”
我!擦!夏云泽被这一剂猛药彻底惊醒了,后背一阵恶寒,猛然一拍大腿,问:“她是不是有病?”
他可是作为两国联姻的标的物嫁给太子的,政治意义高于一切,岂能套用寻常夫妻相处之道?顺妃搞这种小动作除了恶心人,就是要暗搓搓给公主一个下马威了。
夏云泽哪会吃她这一套?连带对太子更加厌恶,叫采薇把他的掌弩和秘药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随身携带,太子真要用那捞什子元帕,他不介意让那个小仙男落点红。
嘿嘿,对带初字的东西那么执着,新生儿的胎粪要不要来点?
夏云泽一边腹诽,一边被人按住上妆,僵坐到大腿发麻才打扮停当,放下盖头之前他朝镜子看了一眼,然后没出息地惊艳了。
原身真是好皮相,淡妆浓抹总相宜,不知道萧明暄看到他上妆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啧!想那家伙做什么?他的东宫攻略正要开始呢!
他把肌rou男的影子甩出脑海,由喜娘牵出去,上轿,在一路鞭炮声中抬往皇宫。
摸到藏在礼服中的瓶瓶罐罐,夏云泽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