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我们和他是幼儿园同学啊!”商小冉吃惊地说,“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不知道啊!
还没等我开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呐呐说:“嗯...这个嘛,你那个时候那种样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自从商小冉说了我和程谌还有“幼儿园同学”这层关系之后,我的脑子就一直在搜索有没有这个人,答案是无,因为我本来对小时候的记忆就是寥寥无几。
“呃,也是。”确实也是。
我爸是一家外企的员工,工作实在很忙,我妈则是由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我爸每天工作都很忙,经常加班到很晚,假期自然也很少。我四岁生日那天,他费了好大劲儿请假带我去应允了很久没实现的游乐园,当我知道要和他一起去玩的时候,兴奋得穿上了准备新年时穿的红彤彤的小羊套装。
可是路上却发生了车祸,我们正常行驶,斜对面一辆黑色的车疾速冲向我们,等到爸爸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忘了好多事情,也不想回想,只记得他抱住了副驾驶的我,还有满目的鲜红。
而我妈,因为想要亲手给我做蛋糕加上怕高,那天没有和我们一起去,逃过了一劫。
或许是什么后遗症?总之小时候过得不太顺畅,不如就这么忘掉,所以那些童真和纯稚或者伤痛都被我自动蒙上了一层纱,这其中大多的事像是一副空壳,仅有的内容都是我妈慢慢往里面填的。
商小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可能是怕触碰到我什么伤感记忆,我回过神来对她说了句没事。
确实没事,关于这些事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而且我觉得逝者已矣,无论如何,不应该再为已经发生的事过多苛责和埋怨。
逛完街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道,入口苦回味甘,消火清肺,家中必备良药——我妈说的。
我不由得嫌恶地皱眉,捂住口鼻。
我妈听到开门声从厨房走了出来,她脸上永远带着笑。
她看到我哈哈地乐了好一会儿,“看你这是啥表情啊!”
我瞥了一眼厨房里面正咕噜咕噜响的瓦罐,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过去把厨房门关上了。
“你回来咋没跟我说一声啊。”我说。
“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汪滢女士过去又把厨房门打开了,并端出来一碗乌黑的中药汤,“快来,这碗放凉好一会儿了。”
我看了一眼药又看了一眼我妈,最终认命地捏着鼻子一口气干了。
汪滢女士看到我这个样子笑了出来,“你这从小喝这个,长大了还是这么怕。”她感慨了一声。
“主要是不管怎么样,它苦还是那么苦啊。”我忍不住抱怨道。
“这对身体好!小孩子懂得什么。”
行,我这会儿又成了小孩子了。
“妈你过来坐会儿,别忙了,等下我自己收拾就行。”我阻止了一回家长工之魂就不灭的我妈收拾碗筷。
她走到我身边坐了下去,按开了电视,里面播放的事一个情感调解的节目,主要是什么小三小四破坏婚姻,十年恋人七年之痒,婆媳纷争等等。
电视里现在是一对夫妻在互相指责,场面一度白热化,快要打起来了,主持人连忙上来阻止。俩人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我听到我妈开口说话。
“桐桐,对不起啊,妈妈太忙了。”她摸了摸我的头,手滑下去又揉了揉我的肩。
有点痒,我缩了一下,闷闷地说:“没事,我知道。”
我家庭条件不是很富裕,孤儿寡母嘛,而且当年因为我爸妈自由恋爱,各自家里都不同意,结婚时候户口本也是偷的,几乎和家里都没联系了,自然也没什么人可仰仗的。这几年她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出来单干,一切都才刚刚起步,即使好不容易回家,也是坐不了多久,手机就催命一样的响。
“你…太累了就歇段时间吧,感觉你都瘦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她刚挂断一个电话,趁机表达了一下对她的关心。
“没事,我心里有数,瘦了好啊,就不用减肥了。”她语气轻松,开玩笑来安慰我。
“您这么漂亮了还减肥啊?”忍不住我还是贫了一句,我妈确实漂亮,一直有人追还以为我不知道!
她否了一声,说我瞎贫,刚问到我这一周吃的什么电话又来了,属实大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