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他的肌肤,不甚在意地说,"我不想每次总拿捆仙索绑着你,所以给你用了相思蛊。"
季芹藻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那玄色的面具。
相,思,蛊!
“襄王虽有意,神女无心属。才识相思苦,相思已刻骨。一抔黄土无前路,奉君相思蛊。黄泉碧落难追随,几夜春风渡。人间久别重逢日,能饮一杯无?”
数百年前,那任的巫教圣子看上了道门一位仙子,示爱被拒后,他竟练出一种蛊毒——相思蛊。一旦被种下相思蛊,任你有天大的本事,穷其一生,都无法拒绝施蛊之人的求欢。与合欢宗引人双修且会致命的迷魂掌不同,相思蛊更像是一种单方面促成欢好的手段,只是比一般的下作药物更能控制人。可巫教圣子狠毒狡诈,睚眦必报,不仅污了仙子的清白,还诱使她于大庭广众之下与之交合,随后便解了蛊。仙子不堪受辱,自戕身亡。巫教圣子则被正道围剿追杀,相思蛊自此失传。
对方怎么会用相思蛊?!
“你是巫教的人?”季芹藻并非不能动弹,可只要对方一直这样触摸他,他就没办法出手,他的心中想杀人,身体也能反抗,却反抗得非常轻微,犹如欲迎还拒。巫教和归元城倒是的确有世仇,那位圣子就是被归元城的一位前辈仙尊斩杀的。他一边说话,一边飞快地想着如何破解眼下的局面。
对方却笑了笑,“不是。”
季芹藻被对方带着朝道场前方的高台走去。他可以挣扎,也能反抗,只是依旧徒劳,脚步踉跄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半拉半拖地带着往前走,被揉捏的腰部传来裹着疼痛的酸麻,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惊慌,他也有些懊悔刚刚迎敌的轻率。他太大意了!
“你想如何?!”
对方将他推倒在蒲团上,“刚刚那么多人,我看着你忍到现在,”对方低头,似乎是想亲他的额头,却被季芹藻侧头避开,“芹藻,你说我想如何?”因为偏开头,对方低低的声音裹着呼吸吹进他的耳中,他的身子顿时像是被卸去了力气,对方轻巧地按住他的肩膀,便将正奋力撑起上半身的他直接按了回去。
“你敢!”他的脸色一瞬间青白交加,之前被侵犯的记忆让他手脚冰凉。
他听到了对方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以及一阵近乎宠溺的轻笑,“季芹藻,我有何不敢?”
他的双腿被分开,一根粗长滚烫的物事抵在了他的臀上,他还在试图催动修为,对方就挤了进来。
“嗯啊!”他一瞬间绷紧了身体,疼得直打颤。
红肿的穴口犹显娇嫩,脆弱的内壁被一寸寸撑开。“别费劲了,瑶光君。”对方将他的手腕抓住按在他头顶上,“你不可能杀我的,因为阻止你反抗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是你的欲望啊。”
“你也想要的。”
季芹藻睁大了眼睛。
对方一个深顶,轻快地撞向他的敏感点,疼痛在这一瞬间消失,后穴一个紧缩,快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啊……”他听到了自己发出奇怪的呻吟,一股恼人的湿润水液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溢了出来,随着性器的抽插进出,越流越多。
“呀,真敏感。”对方笑得戏谑。
不,他不是这样的,是相思蛊……
顾采真看了一眼身下挣扎减弱的男人,在昨夜前还毫无欢爱阅历的季芹藻,根本不懂在情欲袭来时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可她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决定先不戳破他的自欺欺人。
没到时候呢,她默默想着,俯身再一次冲撞抽插……她的视线偶然扫过男人被她压制住的两只手腕,白皙清瘦的腕部被她捏出了半圈红印,实在是……漂亮……
幸好,在握住季芹藻手腕的那一瞬间,顾采真感觉到了这一世季芹藻和上一世的不同。
他是季芹藻,但不是她的季芹藻。
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何止是不同。让季芹藻主动帮坐在浴桶中的她添热水,是上一世不管她入魔前还是入魔后,都不可能会有的事。论师徒情谊,他们并不亲密,季芹藻虽然为人为师温煦随和,却断不会为她做到这一步;论夫妻情分,那更是半点没有,她那样强迫于他,折辱他、凌辱他、侮辱他,他怕是只想再清理门户一次。
就像在凉亭里燕好之后的那一巴掌,他竭尽全力地打在她脸上。若是他更强一些,施加在她身上的又何止一记耳光。
他会杀了她,顾采真毫不怀疑。
毕竟,他曾经近乎于已经亲手杀了她一次,不是吗?
人在陷于生死之间时,不说肯定会大彻大悟,总归要有些平时没有的感悟。而很巧,顾采真差点死过一次,又真正死过一次,着实比别人悟的多一些。
所以她清醒了,她不敢不清醒,也不能不清醒。
她太清楚,当初她可以随意对待季芹藻,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而现在,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