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置之不理,就算是插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打上一架,就如曾经她们每次出现分歧时一样。
在太刀与短刀快碰撞到一起时,Angostura虚晃着一个假动作,侧身避开袭来的刀锋,手持短刀,猝然出手,朝那双中红色的眼睛刺去。
尾崎红叶调转刀刃,迅速抬手格挡。
芥川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银挡在自己的背后。他目光锐利,像极了紧盯着猎物的鬣狗。
“冬夕烧,蝉时雨,如飞蛾扑火般执着于希望与爱恋……真的值得吗?”
而Angostura却猛地向下屈身,一个跨步袭到尾崎红叶背后。而对方呢?伴着一声轻笑,红叶像是早就洞察一般,顺势将手中太刀送向身后。
杀戮的黑刃破空而来,飞云掣电般袭向身穿白衬衫的女人。
“短暂也好,易逝也罢,不都是美好的事物吗?”
伴着枪上膛声,尾崎红叶双手持刀再次劈下,Angostura挥刀迎上。
“镗——!”
下一秒,太刀连连砍下,密密匝匝,如骤雨倾盆,步步紧逼。
果然,如芥川预料,僵局很快就被打破。
她们彼此欣赏,甚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在森鸥外刚刚接手港口黑手党时,曾多次联手镇压前代派的反击。她们知晓彼此的秘密,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信赖到能把后背交托,可唯独对待“爱与希望”,她们的看法天差地别。
他眯着眼睛,看似冷眼旁观,实则暗中警惕,栖息着猛兽的黑布悬在他身后蠢蠢欲动。
“如此,便值得去当一回荆棘鸟,将棘刺扎进胸膛,高歌一曲。”
如此想着,她冁然而笑,声音从三月融雪变成了四月微风,和煦又温柔,只听她答道:
须臾间,二人你来我往地过了数招。然而看似招招凌厉,却无一致命,与其说是争斗,反倒更像是切磋。
挡,挑,劈,刺——短刀出招刁钻古怪,毫无章法,势如破竹,又好似骤雨中的道道落雷。
芥川龙之介目不转睛地看着,罗生门悬在他身后,枕戈待命。银的视线追着二人移动,瞪大了的银灰色眼睛晶晶亮,似有光在闪动。
门口守卫的下属们被打斗声吸引过来,见此纷纷拔枪,严阵以待。
“你还真是——!”
时间有一刹那仿佛禁止。
果然如此,又是这样。
红叶的异能“
尾崎红叶突然间的发问打断了她的思考。
就算是太宰先生的姐姐,如果敢对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下杀手——
眼瞅着即将被黒刃击中,Angostura反倒是不紧不慢地放下短刀归刀入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曾经她也和今日的Angostura一样,像只飞蛾般奋不顾身地朝着那团微暗的火扑去。后来私奔叛逃的她被前代首领捉了回去,作为惩罚,恋人惨死她却活着……火花灭了,爱与希望都没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风一吹,就都散了。
她看向尾崎红叶的目光坦荡又磊落。
尾崎红叶知道她为年少时的约定固执地守了十四年,也知道与她许下约定的人眼下就在道路尽头的宅子里。但红叶更清楚情灭时的痛苦,十四年的恋慕若是破碎,她会……
既然已经决定,无论结果如何,先去做吧,她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
太刀的刀刃紧贴着Angostura的颈侧动脉。
Angostura将大衣团成一团塞进购物袋里和包一起放到了地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每到这个话题就谈不睦。红叶说服不了她,她也无法动摇红叶的坚持,唯一的解决方式大概只有……
霎地——
尚为年幼的银不禁抓紧手中的匕首。而跟着太宰、早已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芥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无声对峙的二人。
短刀的刀尖轻抵着尾崎红叶的后背心脏。
“执迷不悟!”
尾崎红叶不愿再想下去,她看向Angostura的目光沉了下来,像是隆冬时节被冻起来的湖,将所有的情感都藏在了坚冰之下,她握起油纸伞的伞柄。
寒光一闪,猩猩绯色的油纸伞落地,伞中藏刀锵然出鞘,太刀嗡鸣着劈向对面。
尾崎红叶因她的话再次忆起往事,她抓着伞,默然不语。
明明周遭的枫林红似烈焰,却肃杀紧张得让人觉得仿若身坠百丈冰窟。
因为红叶是温柔的人。
她无惧地看了回去,右手却探向腰侧。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Angostura被问得一愣,她盯着尾崎红叶嘴角牵起的那一抹凄艳的微笑。
开一道禁锢着搭档灵魂的“牢门”又何妨?
要开始了。
伞落地前,短刀嗡鸣而出,在太刀压下来时,“啷”的一声,短刀反手一档,止住了攻击。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