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让给小女孩了,所以今天晚上刀喧和柳铭漪都在桌子上睡觉。或许是哭累了,刀喧坐在凳子上,压着那张宣纸就沉沉睡着了。
柳铭漪叹口气,换了衣服坐在凳子上,毫无睡意,那东西又出现了。也罢,出现就杀死一次,没什么的。
刀喧昨天睡得很沉,但是一有意识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压了一晚上的胳膊发出抗议。啊原来我的头这么重啊。
天还未亮,刀喧下楼打算问小厮要点吃食,刚刚转到大堂,就感觉到一股五阶气息。她搞了个隐匿符,屏息凝神听掌柜与那些叶家家丁的谈话。
似乎是叶家小姐的侍女被劫走了,叶家动员全城搜捕,来客栈问有无异常人员。
昨天晚上就劫走了如今才来问啊,刀喧对他们的行事效率表示不满。刀喧一直听到他们开始搜查房客房间才慢悠悠走回房间。
回房间后,刀喧先给小女孩上了个隐身符,因为这种符咒等级高,刀喧试了三遍才画好。画好之后,她看眼还在闭目养神的师尊,扯了扯他的衣袖。
柳铭漪看她,双眼清明,看来早就醒了。
“师尊,我刚刚要去吃饭,听到他们说要查房啦,”她向女孩的方向努努嘴,“是找她的人,不过只有一个五阶的人,所以我就把她藏起来了,师尊你看看能找得到吗?”
刀喧非常自豪,这种阵法就算是剑圣应当也不易发觉。
柳铭漪点头。
刀喧:……
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尾巴不要翘起来。刀喧翘起来的尾巴,啪,断了。
刀喧夹着尾巴,把被柳铭漪嫌弃的夜行衣从角落拿出来,放在她的锦囊里。柳铭漪其人,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在自己的玉佩里,从来都是能塞在那里就塞在那里。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多,刀喧揪着柳铭漪的袖子,问:“一起睡觉吗?”
柳铭漪捏着茶杯的手僵住了。刀喧当然知道剑圣不喜欢和外人接触,所以她特地把柳铭漪放在床最外面,没关系的,就让她这个弟子和那个已经被隐身的外人接触吧。
什么?弟子?弟子能算外人吗?
好在师尊穿的是里衣,刀喧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把外衣脱了放在锦囊,想到不能扒师尊衣服,不禁有种淡淡的惆怅。
门被粗暴的踹开,同时一个公鸭嗓开始叫嚷:“官爷来了,都给我起来!查房!都起来站到那儿去!”他手指房间右边角落,态度及其恶劣嚣张。
刀喧越过柳铭漪顶着一头乱发下床拿起茶杯就往公鸭嗓身上砸,气势比他更恶劣更嚣张:“大清早的嚷嚷啥!嚷嚷,我让你嚷嚷!”她追着公鸭嗓满房间跑,十足的泼妇样。
一个人走向柳铭漪,看样子像掀开剑圣的被子。刀喧啪嗒打掉他的手:“干啥呢!掀我哥……相公被子!”
公鸭嗓说:“官爷查房呢,他怎么还在睡觉!”
“怎么滴,我相公耳朵聋了又是哑巴,我进城给我相公看病还不成?”刀喧把柳铭漪护在身后,活像护崽子的大母鸡。
那个五阶突然出声:“走吧。”
一行人这才准备走,刀喧还想追出去和他们理论:“官大了就不管我们这些小民了……”小厮急忙拉住,“大婶子,额,姑娘,还是不要惹这些人的好。”
刀喧这才气呼呼关门。可算糊弄过去了,刀喧刚刚收拾好摔碎的茶杯,就看到她师尊直勾勾盯着她。刀喧从包袱里寻了一件衣服给师尊大人穿,一边赔罪。
“师尊你耳清目明,耳聋不能说话都是权宜之计啦,不必在意的,不必在意的。”刀喧扯出一个笑。
“相公。”
?刀喧一脸懵,正打算再一次搬出权宜之计这个借口,却听到师尊说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长话。
“比武招亲,我要去。”
?师尊这么急着成家立业?叶家女儿?不行吧,配不上师尊吧?况且他们还没有见过面啊,这么仓促真的没问题吗?
“师尊这个大可不必如此着急的……”
“叶家有问题。”
刀喧第一反应是能说话不靠写字交流真舒坦。
“师尊你看你有什么说出来多好,写字多麻烦,还浪费纸张,”刀喧去掉隐身阵法,“确实叶家要好好调查一下,不过也不用牺牲自己吧师尊,叶家姑娘要是真的看上你了,可怎么办?难不成师尊想让我多一个师娘?”
柳铭漪没有理刀喧。刀喧厚着脸皮贴上去:“别不说话呀,师尊,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答应我给我展示那一剑了,就是唰,一下,那个石门就破了,真是帅死了……”
漫长的夜晚过去了,阳光通过八角型的窗格,一点点照进来,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叫,这边一声,那边又一声,风也微微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