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所爱之人,不仅懂你的言外之意,更懂你的欲言又止。”
——瑞卡斯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洗净一切痛苦,也可以加深痛觉。
谢俞缩在暗处,把自己的思绪一缕一缕地整理了出来。记忆里有不只一段棘手的空白,让谢俞痛苦不已。
离开吗?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然后找到真相?
或者,一直这么躲避下去?
贺朝走出了谢俞的病房,点燃了一支烟。
透明的白萦绕在眼前,勾出一点隐隐约约的轮廓,未等贺朝看清它在描绘些什么,烟雾就猛的消散了。
转角突兀地传来了低语声,打破了原本深夜的缄默。
“试验品比我们想象的要懦弱啊……他都不敢“出来”。”
“真好奇他发现“真相”时会是什么反应啊……”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传进了贺朝耳里,一下激起了贺朝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贺朝身份的特殊性,这一层只住了谢俞一个病人。
试验品……会不会指谢俞?
如果是,谢俞又是怎样的“试验品”呢?
惨白的光穿透了黑暗,照在了谢俞脸上。
那光说:“还不面对自己吗?你的过去都是假的啊。你是被装在箱庭里的木偶,你的一切,都在被观众们注视着呢……”
是啊。他只是只木偶。但是有个人,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容不下他的箱庭中,还傻傻地在陷落地徘徊,以为自己找到了乌托邦,不肯出去。
那人是贺朝。
一切记忆骤然苏醒。
那吸血鬼古堡的地下室里是冰冷的手术仪器。所谓的吸血鬼们想创造永生,他们模仿欧洲神话里永不泯灭的吸血鬼,却要靠药物延长自己的生命,每次注射药剂,都是宛若自杀一般的痛苦。
可是他们的试验品不一样。试验品完美的与药剂共存,只一次,就获得了永生。但是试验品不乖,悄悄地在他们当中收留了一只异族。
不速之客突然打碎了试验品的独角戏。
异族唤醒了试验品的心,试验品密谋起了出逃。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写成了观察日记。
他的大脑从未摆脱过监视。
病床上的谢俞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贺朝看到,惊起,跳起来握住谢俞的手:
“小朋友!小朋友!”
谢俞平静地睁开了眼,就好像周六下午刚睡完懒觉那样。
再见眼前的人,就好像隔了千年一样。
谢俞望着贺朝,眼里是浓浓的灰暗。
他想告诉贺朝,他不该卷进这场荒谬的木偶戏。
但是,揭穿木偶戏的下场,是被逐出戏院。
谢俞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愿你所爱之人,不仅懂你的言外之意,更懂你的欲言又止。
你懂我的欲言又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