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周挽越有一个自己的书房,并不大,似乎是临时改出来的,只放了一张书桌和搭出来的书柜,说实话,看着有些寒酸,但他好像并没有很在意。
他问顾迟:“你哪科比较好?”
顾迟觉得说自己哪科都不错这种话有些不要脸,反过来问:“你哪科比较薄弱?”
周挽越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难为他:“我觉得我成绩挺好的,每科都能及格。”
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顾迟估算了一下,觉得如果周挽越的分数就是刚及格,那可能连个好点的二本都上不了。他索性自己站起来,翻了翻放在书柜上的书籍:“这些辅导书你怎么都没做?”
“他们天天发卷子让做题,”周挽越说,“我都没时间吃饭了。”
他给顾迟递了一罐饼干:“早饭。”
顾迟算是发现了,周挽越跟他接触的这半个小时,唯一的主题就是吃。
周挽越看他不接,又皱起眉来了:“吃早饭。”
顾迟有些抗拒,他早就是个成年人了,没有被人看着按顿吃饭的喜好,尤其是面前这个比他小的男孩这种语气,命令似的。
也许并没有小太多,可是对大一的顾迟来说,从分秒必争、毫无自由可言的高三脱身,一瞬间变成自主支配时间与金钱的成年人,就总会有自己已经长大了很多的错觉。面对高三的学生,都会觉得自己已经是学长了,应该有威严一点了。
“真的不用了,”顾迟又拒绝道,“我不吃。”
周挽越的动作停了下来,又静默了几秒,跑出去又回来,带了一盒牛nai。
“这里很穷乡僻壤,”周挽越说,“你不能要求再多了。”
顾迟一时都不知道反驳他哪句,比如他没有要求什么,这里是别墅区也不是穷乡僻壤,还有正在讨论你的学习成绩呢,你怎么还在执着于吃早饭。
因为要说的话太多,顾迟索性把饼干撕开了,低头咀嚼起来。
周挽越总算满意了,坐在对面看着顾迟:“本来我哥要找个人给我补习,我不太同意的。他还说你的学校很好,是综合排名前三,我说排名第三的学校有起码七八所呢,他好像就不高兴了。但我后来想想,你们学校的食堂好像很有名。”
他撑起手臂,靠近还在被迫吃早饭的顾迟:“你带饭卡了吗?”
顾迟被呛到了。
周挽越很无辜,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他都请了顾迟吃早饭了,顾迟也应该回请他一顿,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可以找我哥报销的。”周挽越说,“我很凄惨,他们不给我钱,怕我跑了。其实我就想到外面加个餐都没钱,佣人做饭还难吃,我哥也不回来。”
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顾迟想多问几句,又觉得似乎不太好。周挽越这个私生子在周家的待遇,也不是他这个外人能干预的。
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以前在哪里生活?为什么突然把他认回来?为什么又怕他跑?问题实在很多,但顾迟又解决不了。再说看周挽越这个样子,整个屋子里都没找出比他高的佣人来,想虐待他也是有点难度的。
“现在有点来不及了,”顾迟说,“我的学校在另一边,等坐车过去,食堂的午饭都卖完了。”
他想,或许该给周挽越一点奖励机制:“你今天陪我一起做题行吗?如果我们做题做得顺利的话,就有时间去吃我学校食堂的晚饭了,还更丰盛。”
顾迟在特殊学校里的时候,有时候就会对小孩这么说话。等小孩完成任务的时候,再给他们几句夸奖,谢谢他们帮忙,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他们本该做的事情。
但周挽越明显不太一样,他说:“好啊,先把你饭卡给我。”
“你看什么?”他还问顾迟,“我当然要留个东西押着了,万一你反悔,那我岂不是白帮助你了?”
顾迟就这么被忽悠着交出了饭卡,周挽越接过顾迟的饭卡后,他才把椅子拉过来坐下,顺便把课本也放到顾迟面前:“好了,现在你有哪里不懂,需要我帮助你的?”
顾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