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后,孔欢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注意到方许的脸上冒出了一大片红点,他把头凑近闻了闻,然后猛地瞪大眼睛问道:“你喝酒了?”
方许点点头:“就一杯。”
“你他妈不知道自己过敏啊!一杯都不能沾!”孔欢给方许气的脑子发涨,说完就拽着方许往医院去。
方许没有反抗,乖乖地跟着他去了医院。
输ye的时候,方许就一直盯着大厅的天花板出神。孔欢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顿时又担心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孔欢默默地坐到方许身边,犹豫着开口问道。
方许把高扬的头低了下来,眼圈瞬间红了。
“欢欢,我难受。”
孔欢哪儿见过这样委屈巴巴的方许,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方许摇了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该怎么说?难道要说他被宗其白甩了吗?
宗其白一向是个冷静果断的人,连分手也只是给他发了三个字的短信通知一声,方许苦笑着扯了下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当宗其白给他发分手短信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想询问原因。究竟是没有勇气还是不敢相信,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但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和宗其白完了,他还没体验几个月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原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迷迷糊糊,他甚至没分清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同性恋。
现在分了也好,过段时间就能忘了,本来也没多深的感情……方许靠在椅子上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开始回想自己和宗其白是怎么在一起的,好像是一次军训结束,他和宗其白对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接吻了。两人吻技青涩,混合着雨水唇齿纠缠。
他很想把自己的难受都告诉孔欢,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对别人说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感觉和感情明明不是同一种东西,可他偏偏为了那一瞬的感觉付出了自己都没预料的感情。
*
方许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寝室已经没人了,不只是人不在,这短短的一夜,连着床铺和座位上的东西全都空了。没有留下一件东西,好像这间寝室从来没有过第二个人一样。
方许弯着腰坐在宗其白的位置上,手肘撑着膝盖,漠然不动。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
下午方许就回了家,许龙梅刚下班回来见宝贝儿子兴致不高地往房间一躺,立马朝方大学挤挤眼让他去探探情况。
怎奈方许只是睡觉谁也不理,夫妻两人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连着方许过敏的脸都没注意到。
孔欢陈浓放假回了b市,秦季还在上课,方许一时觉得自己孤独无比。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年,到开学前一天方许才反应过来明天就要上学了。
“儿子,你这个寒假胖了不少啊!”
早晨方许从卧室出来听到方大学的话先是发愣,然后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
方许仔细端详镜子里的邋遢脏乱的人,一时认不出这是不是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毛衣,原来的腹肌被一片肥rou覆盖,轻轻一戳,还有弹性!
靠,你大爷的!
赶回学校还没走到寝室,方许就被陈浓拉到了一旁。
“来来来!我问你个事。”
方许不明所以,但心底预感可能和宗其白有关。
“小白走了你知道吗?”
方许点点头。既然分手了,宗其白肯定会要求换寝室,走就走呗,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知道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刚才我找导员看到小白不在名单上吓了一跳,”陈浓松了口气,本来还怕方许不知道这事,原来他早知道了。
“你说这小白,怎么说走就走啊!还去了那么远的国外,以后见面都难……”陈浓把手搭在方许肩上,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那肩膀一抖,眼前人突然看着他皱眉:“你说他去哪儿了?”
“德国啊……我听导员说的,”陈浓见方许表情疑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刚才说的意思是去哪?”
方许以为自己花了一个寒假已经把宗其白忘了,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要突然去德国?
难道是怕他继续sao扰他?
方许有些迷茫地朝陈浓摇摇头,径直朝寝室走去。
402的门是开的……
方许心跳加速,猛地推了把门。
正在里面整理桌面的孔欢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他点了点头:“我向导员调寝室了,你一个人住太孤单。哥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