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远对这些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他静静看着翟桉的背影发呆。
和蒋将军谈完,翟桉带他回了房间,温如远在纸上写:“那我还要在京城待两天?”
“最多两天。”翟桉靠在椅子上,“既然来了京城就好好玩玩,我们去柳湖转转吧。”
柳湖原本是皇家别苑,后来卖给了一个富商,富商死后,就成了京城有名的游玩之地,不光权贵爱来,老百姓无事的时候也喜欢来转一圈。
游玩自然骑马。
翟桉跨坐在马上,拍拍马鞍,笑着对温如远说:“夫人,上马吧。”
温如远看着翟桉伸出的手,抿了抿唇,还是握上他的手,顺着翟桉的臂力上了马。
翟桉双手圈着温如远,拉着缰绳,驾着马慢慢往柳湖走。
温如远的后背不可避免地紧紧靠上翟桉的胸膛,在马行进的过程中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耳根飞速发红,像要滴出血。
翟桉勾着唇,眼底全是笑意,忍着亲一口的欲望,驾着马“哒哒哒哒”朝柳湖边去。
柳湖边的长亭今日被王家设宴占了,翟桉便一手牵着马,一手握着温如远的手,在湖边漫步。
温如远动动手指,翟桉按住他不许他动,强硬地与他十指交互,紧紧拉在一起。
湖边有不少游玩的船,船上的少男少女欢笑传的老远,被柳丝拦住,散在空气中。
有个卖花的老婆婆,提着一篮子小栀子,笑眯眯地向这一对恩爱夫妻走来。
“小夫妻甜蜜呀!来串花吧,戴手上香,放在枕上也留余香啊!”老婆婆笑着问他们。
翟桉拿出一块碎银:“老婆婆,来一串吧,不用找钱了。”
“好哦。”老婆慈祥地看着温如远,这个小媳妇儿羞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真是天仙样的一对人儿。
翟桉从老婆婆手上接过一串花手链,拉过温如远的手,低头为他戴上。
小栀子发出清香,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翟桉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深。
温如远抽回手,放在鼻下嗅了嗅。
这花很好闻,可以在山上也种些。师父就算再懒,也不至于连浇水也不肯。到时候满山都是花香,养老心情也好。
两人继续沿着湖边慢慢走着,翟桉突然开口:“阿远。”
温如远回头。
翟桉笑。
这笑和以前都不一样。翟桉假笑的时候偏多,就算真笑,笑意也不达眼底。可是这个笑容,是真正的少年人的笑容,干净透彻,让温如远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翟家世代经商,我是家中独子。”翟桉神色温柔,将温如远整个人都圈在怀中,“这次和将军联手,是家父的意思。只要成功,翟家就把钱庄和商行放一半给皇家。父亲会去边关,与疆外通商,将商路打的更远。”
温如远等着他继续说。
翟桉笑:“我留下来,管另一半商行和钱庄。”
温如远点点头,这样很好,不怕新皇兔死狗烹,翟家有后路可走。
“三皇子一派势大,就算失了舞阳侯,他也还有朝廷上三分之一的文官,”翟桉趴在温如远耳边低喃,“父亲从三年前开始,就入了秦王帐下,好不容易废了太子,走到今天。我也累了。”
温如远抬手摸摸翟桉的背。
翟桉把脸埋在温如远颈间,温热的呼吸洒在温如远脖子上,他轻轻笑了一声。
阿远抱他了。
果然,适当的示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
温如远洗了脸,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翟桉看着闫三景送来的消息,神色晦暗不明。他把消息递给旁边的温如远,温如远接过,上面写着:“水路阻断,商船绕道南城。陆上第一商队已到达,预计明日全部抵达。”
绕道南城,如果不被南城杀手盯上,明日就可以到达京城。这是一步险棋,弄不好整个船队都要折在南城。
好消息是陆上商队明天就可以到了,他们就可以早点离开。少在这里一日,就少一分危险。
翟桉接过温如远看完的纸,在油灯上点燃,松开手,一片片的灰烬落在油灯里,灯光跳跃着。
温如远起身上床,睡在里面,翟桉随后上床,拉上帐子。
黑暗似乎能将心里的微小情绪无限放大。
温如远听着翟桉平稳的呼吸,思考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入了这个人的坑的。
思来想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因为钱。
翟桉的身上有淡淡的小栀子味儿,手上也有。
温如远偏头,蹭了蹭翟桉放在他耳边的手,安然入睡。
翟桉嘴角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