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诉你,我父亲是他的主治医师,三年前为他做了脑瘤切除手术….他的忍耐力很强,有时候生病了也不愿意表现出来,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这低落的情绪…该怎么办…
“许临,现在的我们…还能怎样接触?”她望着鱼儿已经散去、空空如也的池塘,问道。
崔娇离开了医院,她知道许临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停留。
“因为这些年过得不如意,所以我想回头而已...”他沙哑的声音越来越低,低至尘埃。
俞晨回想躲在曹兰平房间的阳台上目睹的场景,情绪再次跌入谷底。
俞晨慌忙说道:“我已经在回住处的路上了…我们不要见面了…”
“还记得你十五岁时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希望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做我最疼爱的妹妹,能继续当我最亲密的邻居…”
俞晨的心被他的话猛击了一棍。
“你在哪里?我现在出去找你…”许临在电话里静默半晌,似乎也在平息自己的情绪。
不但愚蠢,而且自私。
俞晨咬着吸管,手机铃声在自己的斜跨小包里不断震动。
俞晨一个人坐在医院后花园里的石凳上,表情呆凝地咬着汽水吸管,望向水池里不时跃动的橙色金鱼。
顷刻间,俞晨潸然泪下。
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天空她早已习惯,他为什么又要给她希望….
俞晨听见这个人在电话里微喘的声音,故作冷漠说道:“随便你吧,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崔娇说起你患脑瘤的事情,我能想到的也只是你和她上床的情景…许临,我想我也没那么喜欢你,我有的只是一份强烈的执念…我们已经错过了这十八年,什么都来不及了….”
俞晨咬着插在汽水上面的吸管,迟迟没有吸入汽水。
崔娇长得是那样娇媚玉立,和许临在床上应该是很般配的吧,就像曹兰平和崔真真一样…
“我…我这就出来…”
她转身,撒腿朝着医院住院楼跑去。
从前、如今、过往、当下…
许临接连不断地打着俞晨的电话,心想只要是接通的,就不会没有希望…
说着说着,她又流下更多的眼泪。
崔娇此时的话成了最重的霾,压得她喘不上气。
俞晨拿着电话,一阵微风吹拂她鬓角的散发。
“我出来找你…”他仿佛已经听不见她说话,无意识地低语。
俞晨望着池中的金鱼已经游散,猜测这些活物对世界的热爱都要比自己强烈吧…
许临拔了输液针,右手紧握手机,左手扶着墙,艰难地、却没有丝毫畏惧地,朝着病房外走去。
…
作为女人,在崔娇说起的这所有的事情里面,她当然最在意的是他们上过床这一件….至于他的脑瘤、他的前妻和小孩…根本就不敢,也没有余力去想。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现在就出去找你…”
手机还在震动,因了“不想连累”这个理由,她接起电话,没有发声,只是接起,不是哀怨或是赌气,只是真的无话可说。
俞晨此时被雾霾压得毫无弹性的情绪终于有了回应的欲望,流下眼泪说道:“可是我现在自顾不暇,还患有抑郁症…我要怎样带给你幸福…”
病房里,五袋药水空了一袋,许临从昏睡中醒来,心想崔娇和俞晨的谈话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他伸手够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俞晨的电话,一声、两声、三声…无人接听。
这个斜挎小包是外婆为她缝制的染布包,有些褪色却轻便,今天想着要为许临带东西,便只带了手机和钥匙。
他有手掐了掐被冷汗浸得发亮的眉心,“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完美…三年前脑袋里长了颗脑瘤..差点成为废人….孩子一出生就患了先心病…和前妻之间也没有感情…..俞晨…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我所受的报应…因为当初在协和对你说的那些话…所遭到的报应…”
“俞晨,我希望就算我不说喜欢你,你也能在我眼前绽放……其实我是个失败的男人而已,不值得你那么喜欢,可我希望能陪着你,作为朋友、哥哥、邻居……”
“闭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这么多无关的话做什么呢!?我讨厌对你恋恋不忘!更不可能和你暧昧不清!妄想就是妄想,执念就是执念,你只要像你十八岁在协和教室说的那样永远不可能喜欢我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善待我…这些年我没有诅咒过你,我希望你过得幸福过得美好…真的…我没有诅咒过你…你为什么会患上脑瘤…为什么…”俞晨此时的脑海一团混沌,话里的每个字却是多年凝结的霜。
等不到电梯,俞晨只能一口气沿着
可是…如果就此离开…他会怎么样呢?会过得好吗?…亦或还会被自己连累吗?…
“你还回病房吗?”缄默半刻,他还是先开了口。
“我都说我已经回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