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心情蛮好的送他离开。
苏三省出了门,走出几步后忽然回过头问道:“小男,如果、如果我不是汉奸,你会不会喜欢我?”
小男关上了门,苏三省隔着门,听到小男喃喃着道:“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想,如果是你先出现在我面前,我可能真的会喜欢不是汉奸的你呢!”
......
唐山海的行刑之地。
“教仁先生的墓也是在这片树林里,能和宪政之父葬在同一块地方,我这辈子值了!”唐山海一身得体的西装,身上的伤痕却遮不住他浑然一身的傲骨和温文尔雅的绅士气质。
陈深默默的拿出钥匙,打开了唐山海手上那碍眼的手铐,这时苏三省才带着阿强姗姗来迟。
苏三省还是和以往一样,沉着一张脸,好像有些目空一切,不过谁也没有发现,苏三省投到唐山海身上那复杂且意味不明的眼神。
苏三省擦过唐山海和陈深身边,走到了毕忠良面前,讽刺的开口道:“我好像错过了亲自挖坑,不过我想挖坑这种事,毕处长一定干得很漂亮。”
唐山海虽然毫不畏惧,但是心里遗憾还是有的。他坦然的伸手抱了陈深一下,叹了口气小声道:“兄弟,替我照顾好她,小男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她。”陈深沉默着,他虽然听到小男的名字有些奇怪,但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小男和他也算是旧识。到现在他还以为唐山海心里的人是徐碧城,陈深那里想得到唐山海和小男早就在一起了。
唐山海抱完陈深,忽然起了玩心,想要逗弄苏三省。他甚至有些佩服自己,他肯定是让小男给带坏了。
他走到了苏三省面前,作势伸手要拥抱苏三省。苏三省僵硬的赶紧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我跟你没什么交情,你想干什么?”
唐山海笑了笑,“你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苏三省没有回答他,只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唐山海转头看向了毕忠良,这次他只是礼貌的和毕忠良握了握手,没有说话。
唐山海毫不畏惧的走向了地上那刻意给他挖的坑,最后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毫无顾忌的跳到了坑里,仰着头看向今天好的出奇的天色。
“你们今天埋的是我,但其实埋的也是你们自己,你们在特工总部立的每一项功都是将来给自己挖的坑。”唐山海说完,突然想起了小男家里常常放的《长城谣》,他一边看着天空,一边轻轻的唱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着毕忠良报告道:“处座,不好了,最近天天在城里捣乱的那个贼跑到行动处去了,现在档案室失窃,机要室失窃,影佐将军的梅机关好像也丢了东西!还有苏所长哪里好像刚刚也乱了起来......”
毕忠良大惊,连忙问道:“行动处丢了什么?”
那人气还没喘匀,赶紧回答道:“不知道啊!现在大家还在清点,处座,要不要回去看看?”
毕忠良想了想,转身对苏三省道:“苏队长,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行动处、机要室失窃可是大事,我们要回去看看到底丢了什么。陈深,走。”毕忠良看了看已经埋了大半个身子的唐山海,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带着陈深和行动处的人转身离开了树林。
苏三省看了看身边的阿强和阿威,气道:“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没听说所里进贼了,还不快回去看看丢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铁铲,有些犹豫道:“所长,那这唐队......唐山海怎么办?”
苏三省瞪了他一眼,一把拿过那铁铲道:“你当我是死人啊!我来埋。”阿强和阿威不敢再说什么,于是转身离开了树林。
苏三省又填了两铲子土,然后蹲在了唐山海面前,看着他因为被泥土压实无法呼吸导致憋红的脸,苏三省咬了咬牙道:“唐山海,你的命真好!”
说罢苏三省又匆匆填了几把土,把唐山海仅留在外边的头也埋到了土里,接着大步离开了树林。苏三省暗暗加快速度,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他答应小男的,就一定会做到,但是这个人到底是死是活,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黑暗,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耳朵依稀还可以听到一些什么声音。大概是泥土中虫子爬动的声音,嘴巴无法张开,鼻子也呼吸不到空气,厚重的泥土挤压着全身,渐渐地肺部最后一丝空气也消耗殆尽。
窒息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痛苦,唐山海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轻,好像下一秒他就要飘起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的大脑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了他这短暂而充实的一生,小时候殷实的家庭和慈祥的父母,青葱的学生时代,战争爆发父母的离世,他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变成黄埔军校优秀的学员,执行任务,战场杀敌,直至来到上海潜伏。
他大脑中的画面定格在了当年他第一眼看到小男的时候,那时惊鸿一瞥,仿佛前世有缘,也许早在他们当初眼神相接之时,今生今世的缘分就已经注定。
唐山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