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风刹那间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他知道了?骆寻风想,他是不是都知道了?燕九飞说了什么?
可燕九飞又知道多少?
骆寻风心惊胆颤地走过去,“止玉,怎么了?”
沈止玉抬眼去看燕九飞,问道:“你早知道他回来了?”
骆寻风自知理亏---他明知燕九飞在耘州城,却没把他抓回流云山庄,甚至把他藏了起来,这怎么看,都像是在与沈止玉作对。
“是,我知道……”骆寻风心虚气短道,“他被人追杀,让我救他。”
沈止玉:“你跟他很熟?”
“不熟……”
“不熟他为何让你救他?”沈止玉脸都冷了,“是听闻骆大侠古道热肠,急公好义?”
骆寻风哑口无言,“我……”
这时,被绑在一旁的燕九飞突然出声道:“骆大侠是受我胁迫。”
骆寻风猛地抬头去看他,生怕他把一切都供出来。
燕九飞却对他挤了挤眼,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对沈止玉道:“我知道他的秘密。”
沈止玉问:“什么秘密?”
骆寻风心头狂跳,刚要出声,就听燕九飞大声道:“他不举!”
骆寻风:“……”
沈止玉:“……”
骆寻风抬脚就去踹他,“胡说什么?!你才不举!”
燕九飞嘟囔道:“我是不举。”
骆寻风喘了两口气,转身对沈止玉道:“我是有原因,但不是他说的那个。”
沈止玉:“那是什么?”
骆寻风不敢看他,“不能说……”
沈止玉也不说话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让骆寻风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沈止玉垂着眼问:“你要护着他?”
“是,”骆寻风艰难道,“我说过,不会让他死的……”
沈止玉一言不发,推着轮椅往外走。
“止玉……”骆寻风喉间发涩,想追上去,却又不知追上去该说什么。
“骆大侠,”燕九飞小心喊道,“可以帮我解开绳子吗?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骆寻风没动,自语般道:“他生气了。”
燕九飞:“没事没事,床头吵架床尾和,过两天就好了。”
骆寻风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问他:“你说你在衙门听到姚松和人谈话了,他们说了什么?”
燕九飞回忆了一下,“说要赶紧抓到陆前辈,不能节外生枝,还有什么,你我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什么事?”
“没听到,墙上忽然跳过来一只猫,吓了我一跳,就被发现了。”
“姚松,冯安,没有第三人知晓?”骆寻风沉yin着往外走,燕九飞急道:“骆大侠,你放开我啊!”
骆寻风没听见似的,走出院门,在廊上碰到了沈十五。
沈十五一见他就问:“骆大哥,你是不是跟庄主吵架了?”
骆寻风心头苦涩,问道:“他在哪?”
“前厅,”沈十五说,“桔子都揪秃了。”
骆寻风记得,沈止玉一生气,就会去揪前厅那盆桔子树上的桔子。
沈止玉许久没有同他生气了,上一次这样揪桔子,还是一年前,他因为程大夫无意间说,有种草药生长在悬崖峭壁间,对多种毒有奇效,不知能不能解庄主腿上的毒?他带着绳子就要去找那草药,沈止玉不让他去,却拦不住他。
最后,草药采回来了,骆寻风的手臂也被锋利的岩石划开了很深的一道口子。
那天,沈止玉在前厅揪了一晚上桔子,骆寻风指天发誓,说再也不会去采那草药了,才把他哄好了。
可现在,骆寻风不知要怎么哄了。
他叹了口气,拿了几个钱让沈十五去给沈止玉买炒栗子。
沈十五捧着栗子包去找沈止玉,小心翼翼地问他:“庄主,吃栗子吗?”
沈止玉看了那栗子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把手里的桔子都捏烂了,“不吃,坏的。”
沈十五低头闻了闻,一脸茫然---没坏啊,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