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景抬眼看向刘昀,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笑了起来,“其实我是看她长得好看,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觉得红杏是这楼里最好看的姑娘吗?”
顾清景双唇紧抿,在许久的寂静后,她柔声对红杏道,“我和他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好不好?”
“公主这么放心我?”刘昀也爽快,倒了酒送入口中,酒性很烈,入口却是没什么味道。
顾清景与刘昀分坐于楠木桌两侧,而桌上则是放着几十坛的雕花陈酿。二人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对峙许久。刘昀率先打破沉默开了一坛,酒香扑鼻而来,他倒了一杯,举杯笑着望向顾清景,“公主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许是这酒的味道实在太淡,顾清景喝着喝着倒酒的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刘昀没有表示任何异议,顾清景倒一杯他便乖乖的喝上一杯,顷刻间二人都已几十坛子酒下肚。
顾清景学着刘昀滴水不漏的笑容,望着他的眼睛,“你的身份,本宫可动不了。”
红杏揪着顾清景的手,暗暗向她摇着头,顾清景回以她淡笑,把红杏搀扶了出去。
再回来时,刘昀仍在旁若无人地喝着茶,顾清景想起红杏倔强的神情,径直走到刘昀身旁坐下,她长臂一揽,将茶水一饮而尽,“这位姑娘,你能不能放手?”
刘昀对那人的执念比红杏想象地要多的多,即便自己已暂时平安,但一想到刘昀钳住自己下巴时的狠厉神情,她心里仍会一惊。
“公主快人快语,”刘昀定定地望着顾清景,顾清景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片刻过去,刘昀低下头笑道,“倒叫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半柱香后,意芳阁。
二人俱是目光清明神色如常,顾清景替自己斟满酒,看着刘昀似笑非笑道,“你敬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人,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顾清景撇撇嘴,伸出一只手示意他继续,刘昀状似无意,眼睛却没有放过顾清景任何一闪而过的神情,“你为什么袒护红杏?”顾清景听完却是敛下了眸子,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刘昀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之时,听见了顾清景仿若呢喃的嗓音,“看到她,我便会恨自己的自大与悲哀。所以我很希望她可以自在的活下去。”
送走红杏后,依照自己在刘昀那儿不太愉快回忆,顾清景原本已经做好了与他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在刘昀提出要顾清景答应他两个要求时,顾清景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武侠小说里。
顾清景努力抑制住心内的愤怒,笑着看向老神在在的刘昀。
想到这儿,红杏手不由得抖了一抖。
听到了踹门的动静,男子与红杏俱是一惊。男子迅速披衣起身,红杏在看到顾清景时眼神由紧张一瞬变为柔媚,她撑着胳臂艰难起身,发髻散乱春光尽现。
“刘昀?”
“废什么话,”顾清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饮酒时,你大可想一想接下来的要求。”
顾清景望着怀中的红杏,“不是告诉你有任何事来派人来公主府找我的吗?”红杏撑着疲惫的身躯笑着向顾清景摇摇头,并没有答话。
只是,刘昀状作与自己亲密的模样,看起来不单单是为了迷惑顾清景,他似乎,对顾清景也有所图。
刘昀看着顾清景笑眼盈盈的样子,移开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是。”
顾清景虽然还保持着清醒,目光如炬,但双颊已隐隐的泛了红。再一杯酒饮下
顾清景顾不得许多,脱了外袍径直便给红杏披上,而男子全程只静静地望着顾清景。等到顾清景终于回过身看清他的长相时,他在顾清景震惊的神情下开口,“真巧,文娴公主。”语罢他抬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胭脂。
红杏一路沉默不语面色平静地回了屋子,她脱下顾清景的外袍小心放好。坐下正欲提笔时,眸光一紧,这间屋子的四周不知还停着多少刘昀的暗卫。
刘昀把玩着杯盏,笑道,“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命令我不可再踏足于此呢?”
“哦?”
刘昀下了床榻,只穿着一件外袍,任长发披散,他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后兀自饮了一杯。他抬眼,见顾清景射向自己的目光里包含着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痛与震怒,笑道,“上次我招惹翠缳,可没见你这么生气。”
下尽情啃噬着,其长发遮住了面貌,只能看到红杏皱着眉头遍布细汗的脸庞,以及双手在男子的后背划出了一道道红痕。
上一个让老鸨拦不住的人,可是顾琅。
她放下笔,半阖着眼暗自思考对策。方才若不是顾清景欲闯进来,刘昀的手下不敢拦住她,自己此刻恐怕已经被刘昀大刑伺候了。
“那我来问你,”顾清景替刘昀斟满酒,眼珠子转了转,问他,“这楼里美人儿这么多,你为什么选择红杏?”刘昀将酒饮干净,想了想道,“温婉端庄,善解人意。美貌天成,琴艺一绝。”顾清景点点头表示认同,再要开口时,刘昀递了一杯酒到她跟前,“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