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季妈妈感觉很头疼，很头疼。
女人笑起来特别温柔，“别担心了，到时候让小澈去跟他一起学习吧。”
季然拿着成绩单，生无可恋，每一门的分数，每一门，都是鲜红色。
接完了电话，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提着包包拿上车钥匙就出门了。
可老李教书教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季然这点小九九还能瞒得了老李？
“妈你人呢？”
“你看你看，我儿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季妈妈正坐在一张沙发上，抓着身旁女人的手感叹。
过了一年，严妈妈跟严先生有了小严澈，在B市出生。白皮肤大眼睛眨巴眨巴可爱死了。季妈妈也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季爸爸，开始了恋爱。
“喂？”季妈妈很快接了电话
只要自己这几天表现好点，季妈妈一定会放自己出去玩的。
小严澈看见了以后反过来安慰她。“妈妈，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我乖一点，爸爸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严妈妈跟季妈妈是大学同学，关系特别好的那种。
哭完了以后给了严妈妈一张存折，说让她好好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钱不着急还。
可惜这如意算盘没能实现，十一假期前一天，课堂小测成绩都下来了，拿回家给家长签字。
严先生是做生意的，开了一个药材公司。严妈妈是大学老师。一家人的生活也算是很滋润很美好的。
严妈妈看见他这样，心里也很难受，背地里掉了好几次眼泪。
严澈小时候除了调皮点，学习粗心点，偶尔顶个嘴，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被打一顿就安分一段时间。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我妈呢？到处找了一圈，发现确实季太太不在家。
于是严妈妈在早上教完小孩子中文，晚上给别人刷完盘子回到家，都还能看见严澈坐在地下室的出租房里红着眼睛背单词的样子。
季然回到家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而季然这么乖，自然是有原因的。
毕业的时候季妈妈还不认识季爸爸，严妈妈已经跟严爸爸准备在B市结婚了。季妈妈当了伴娘，看见自己的好朋友嫁人了抱着她哭着说你要幸福。
进了社会的人难免根大学不一样，不在一个城市。请假不好请，工作太繁忙。两个人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一个忙着照顾小孩，一个忙着准备全新的家庭。难免联系就少了。
记忆中的何静温婉大方，任何时候都是发着光的。而眼前的严妈妈头发有些凌乱，眼里原本有的光也被生活的压力给遮挡住了。这哪里是她认识的何静，眼前这个沧桑的女人哪里是她认识的何静。
马上周末就是十一了，七天长假他才不想在家里天天被季妈妈抓着共进午餐呢。
“何静你说我要是不认识你可怎么办啊！”
季妈妈捂着嘴坐在病房门口的座椅上看着她哭了好久。
一拍脑袋，不就是个签字吗，自己签啊。于是又笑嘻嘻的收好小书包回家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某个人，拨了出去。
然，所以季然今天没迟到。
于是在季然都还没拿到自己的卷子时。老李已经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季妈妈，上课迟到，晚自习翘课，作业不爱写，考试分数特低。事无巨细的全部报备给了季太太。
心脏出了问题，不能受刺激。
季妈妈在一家人出国前才从同学那里听到这件事情，大晚上开着车一路超速狂奔四个小时终于从A市赶到了B市见到了在医院守夜的严妈妈。
这分数要是传到别班去了，季然怎么进的重点班就全世界都知道了。以后在学校还过不过了。
严妈妈卖了房子卖了车带着初二的小严澈出了国给严爸爸治病。
“哎呀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了给你说了。我在朋友家，你自己吃饭啊，妈妈晚点回来，别把家弄太乱了。”然后也不等季然回答就挂了电话。
他也不再抽烟喝酒了，放了学就回家，也不要出去玩了。多数时间都在出租房里看书，学习。
再也不用严妈妈叫他起床，准点起床背着小书包去上学了。中文的知识都没学好，英文的知识学着更难。
季妈妈是在A市读书的A市人，严妈妈是在A市读书的B市人。
严先生在美国的医院里住了两年，小严澈忽然之间变得懂事起来了。
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叛逆。逃课出去打游戏，被严爸爸抓回来打了一顿，一生气，就学会了抽烟喝酒，严爸爸又是一顿打，最后找了个小姑娘早恋了，严爸爸直接气进了医院。
于是下课又把季然叫到办公室去谈话了。
“说什么呢，当年要不是你愿意帮我，我跟小澈现在说不定在哪要饭呢。”
小严澈就记得这句话，剩下的脑子全部空白。
季然看着被挂了的电话张着嘴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