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方远行觉得自己似乎全身骨架都散了，头疼，屁股疼，腰疼……全身都疼。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方远行没断片也没失忆，他知道浴室里和自己一夜、欢愉的是谁。
关于昨晚的一切，所有细节他都记得，因此，愈发头痛欲裂。
低头看自己身上斑驳痕迹，他忍不住缩成一团。
时鸣洗好了澡，裹着浴巾出来，看见方远行醒了。
“你怎么样？”他靠着后边桌子，随意的问了一句，看方远行低头瑟缩的样子，他心里其实是有一点担心这小伙子接受不了的。
方远行看他一眼，下床略显局促的穿衣服，也顾不上洗澡了，只道：“我没事，我该走了。”
时鸣看着他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临出门前拉住他的手臂。
方远行低垂眉眼，不敢与他直视。
时鸣问他：“觉得吃亏了？心里不甘？讨厌我？”
方远行这才抬了头看他，摇头道：“没有，我上班快迟到了。”
时鸣一愣，放开了手，在他抬脚要走时又道：“等会。”他去外套兜里拿了张名片放在方远行手上，说了句，“打给我。”说完还搂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看着方远行虚浮的脚步和仓皇的背影，时鸣叹了口气，大概是不会打给自己了。
莫名可惜。
方远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等他冷静下来，也没后悔做了这事，就是觉得心里很空，脑子也空白一片。
在蓝天白云下面，他觉得自己就快化身成一粒尘埃，浮浮沉沉不知该飘往何处去。
可既然活着就得面对现实。
他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
前几日，在先前工作的咖啡馆里那个一直暗恋的学长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当时，学长惊愕不可置信再到恶心道：“你居然是个基佬！”
此后几天，学长对他避如蛇蝎余光都是嫌弃，店里的其他同事很快也知道了此事，大家看他的目光也全都变了。
方远行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没做过，可这些人的目光让他很受伤。
咖啡馆，没法待下去了。
所以，他选择了离职。
店长拿他的辞职报告是用两个手指头捏着的，好像这一张纸有多脏似的。
大家都巴不得他走。
方远行没办法，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他不能停下来。
他只有高中文凭，去不了大公司，找来找去，最后去了一家玩具厂。
玩具厂包午晚两餐，上班时间是十二小时制的，经常要加班，不过还好有加班费。
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因为这儿的薪水比别的地方高，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他顾不上什么理想，只能先老老实实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