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了。
卧室里有一台家用电脑机,贺朝坐在边上的椅子上走神,看着被窗帘遮了一半的窗户。
窗户外头漂亮气派,他垂了双眼只看着窗户。
“我不吓你一下都对不起你眼睛都不带眨的云游天外,”谢俞从他后头忽然走了出来,伸手拿了拿桌子上的纸巾:“贺老神仙。”
“在想你怎么能洗这么慢,”贺朝转了身子,抬眼就看见谢俞shi了头发站在跟前看着窗户:“吹风机呢?你不怕感冒啊。”
贺朝立刻站起来去拿吹风机,把谢俞按到了自己坐的那个椅子上。
谢俞停了一会,也不摆手叫停,也不摇头拒绝。过了一会才开口:“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生过病了。”
贺朝以为他是在反驳自己,刚想开口回嘴,谢俞又抬头看着他:“你呢。”
“啊?”贺朝愣了一下:“我也很久没生过病了。”
谢俞瞅了他一眼,把头扭了过来。
贺朝觉得他这个态度有点不太对劲,于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客厅电视机下头的柜子。里头放着的是他开的药。
这两天下了班谢俞就一直待在家里头,根本没看过他开过柜子。或许是谢俞提前下班的那个时候,不过那天贺朝把柜子锁上了,谢俞打不开。
贺朝顿时有些紧张,柜子里头放着的不是感冒药止痛片,而且上次从张姐那拿的安乐片和SSRI类的药。谢俞专业是医生,光看安乐片也能猜到出来这是种治什么类型的药。
“再吹我的头发就该焦了吧,”谢俞伸手摸了摸头顶,擦了擦头发:“糊了。”
“怪不得闻着挺香,”贺朝关上了吹风机,拍了拍谢俞的脑袋:“是不是可以吃了?”
谢俞没忍住,看着他乐了一会。
外头还能听见声音,大概是往旁边走的步行街那里的人声鼎沸。传到俩人耳朵里只剩一点点的微小,微不足道,却又忽略不了。
一点点,贺朝双唇是凉的。
印象中的一点温存没有,冰冰凉凉的可以让人瞬间惊讶。
轻轻探入,贺朝半晌后动了动身子把谢俞往床榻上压了压。
“把灯关上了。”贺朝自顾自说着,然后伸手把床边上的灯给摁灭了。
谢俞眨了眨眼,在贺朝把灯关上的一瞬间又打开了床头的小应急灯。
黄色的一片打在了两人的脸上,贺朝愣了愣,看着谢俞,没说话,这个时候忽然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今天看到了,”谢俞开口:“在找车钥匙,茶几下头的玉溪。”
大概停了几秒,贺朝才恍然大悟谢俞为什么会忽然说这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也想到了茶几下放的那包烟,想到了烟盒里头装着的止痛药。
“胃疼,”贺朝笑了笑:“好久之前了。”
思绪乱,贺朝想起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把止痛片放进烟盒里头,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谢俞眼神清冽,贺朝总觉得他能从自己的眼睛里头盯出什么来。
可大概能盯出什么呢,贺朝想着,总不能他能看出来自己没有他的那段日子有多难过吧。总不能看出来已经被自己扔进路边垃圾桶里头的病单子吧。总不能看出来的吧。
“真的,”贺朝说:“那时候我难受,去喝酒,把自己喝吐了,第二天都没去上班。胃肯定疼啊,所以你可歹心疼我啊,你歹抱抱我。”
谢俞看着他,看着他说完这段话后抬手去抱他,手搭在他背上,脑袋也搭在了他肩膀上。
然后贺朝笑了笑,用手捏了捏他的腰,轻轻扭了头吻着谢俞细长白皙的颈项。想着自己应该是把这个事情圆了过去。
“哦,”谢俞忽然用背部抵着床,开口:“只是胃疼吗?现在还会疼吗?”
“就是胃疼啊,现在不会了,”贺朝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头,贴近一点亲了亲谢俞的耳朵,往下就是***。
贺朝抬手关掉了床上头的小灯,拉着谢俞的双腿压了上去,给他解开了衣服。
不愿意说的事一定是有理由的,费尽心思想要瞒住的事被人发现的话应该很无措吧。
谢俞想,假如贺朝愿意跟自己说就好了,可又想一想,还是别说了。自己就这样,假装着偷偷地,给贺朝想办法。然后等一切事情都安稳平缓之后再若无其事。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说了我爱你就一定是爱情,也不是在其中隐瞒了什么就不叫爱情。但前提是两个人,只有两个人,才是爱情的根本。
后来男人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学会了收敛, 也学会了隐忍。
贺朝也同样懂的了来之不易,也明白了伪装的含义不是欺骗。
或许他们很久之前就学会了懂的了,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出现才把这份那份的爱给完全体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