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落的喜悦稍稍按下，有点疑惑楚玖的执着但还是答了她的问话：“是知月姐姐。”
“糟糕，忘了她了！”楚玖在识海里跟未矶一起尖叫起来。
整理好神情，楚玖故作懒散地躺了回去，挑眉看着香落，笑容暧昧：“我也算见过无数痴男怨女，看你跟萧公子也是情深几许，小丫头，怎么他走了，你这么高兴？”
香落哑然了一会儿，讷讷道：“哪有什么情深……”
“难道我眼拙看错了？”楚玖眨眨眼，“阁中觊觎萧公子的可不在少数，我可是心疼你，一直压着她们，小丫头，你可给我一句准话儿，狂蜂浪蝶可就扑上去了。”
“锦娘心疼我什么……先生若得了自由身，跟谁在一起能够全凭心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求锦娘放人，到时我任锦娘差遣。”香落声音闷闷的，却红着眼眶避也不避地看着楚玖。
楚玖捏捏她的脸：“心疼死我了我的丫头，知月都跟你说什么了，这么委屈？”
香落吸了吸鼻子，大致说了下：醉秋楼颇有来头，素香阁早晚会倒下，届时阁中上下都将沦落在胭秋手里，香落向来不得胭秋青眼，恐难自保；而胭秋看中萧尘多时，也只怕会入了她的手；萧尘是楚玖签下的人，若要救他，当想法子替他赎了身，让楚玖放人……
未矶瞪大了眼大张着嘴：哇，真能编！
楚玖点点头：知月是写话本说书的吧？
马车里，楚玖神色复杂地看着香落：“你信了萧公子也是卖身来的？”
“不是吗？”香落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我骗你做甚么？”楚玖抛了个媚眼给她，故作烦恼地叹口气，“我巴不得他不在我这里待着……”看见香落惊喜的模样又促狭看她：“不过某个小丫头倒是有卖身契在我手里呢，我这素香阁都要倒了，可得好好用她……行了别怕！我逗你的！我手里的底牌，可不止一个素香阁……”
香落圆瞪了眼看她，素锦虽然在笑，神情却有些落寞，低低叹了一声：“时日久了，险些忘了我本姓，是苏啊……”
……
素香阁。
深秋的夜有点冷，萧尘站在香落的院门前，看着院里漆黑一片，眉眼间都拢了一层寒霜。
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萧尘期待地回头去看，却见是知月提了食盒站在他身后，巧笑嫣然：“萧公子。”
萧尘神色淡了一瞬又很快打起Jing神行了一礼：“知月姑娘，近日一直未曾得见姑娘，萧某为前几日的事给姑娘陪个不是。”
“无妨，公子当时已经陪过不是啦，”知月歪了歪头，“不过公子要是真的抱歉，不妨赏脸陪我吃顿酒。”见萧尘神色有些犹豫，轻轻笑道：“不占公子多少时候的，我酿了菊花酒，无人品鉴，只好来求公子，公子这点面子也不给吗？”
萧尘回头看了眼漆黑的院落，微微点了点头：“也好。”
素香阁多的是景致，知月寻了一处亭阁摆好了酒菜。萧尘多少存了些借酒浇愁的念头，也不用她让，一杯接一杯地饮。
“我原是让公子来品酒，公子却当水来喝。”知月语气有些纵容无奈地轻声道。她话虽如此，却自然而然地帮萧尘续杯，自己一点儿都没动。
“先生苦恼些什么呢？”见萧尘脸色醺红，知月便捧着脸神色天真地看他。
“丫头，”萧尘讷讷了一声，苦恼地皱起来眉头，视线聚不到一处，“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说什么‘为自己打算’？我会为你打算，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的心意都给了先生，先生却从未明说过，我如何信得先生？”
“明说？”萧尘有点愣怔怔地反应了一会儿，懊恼地摆手，“不能，不能说……我，我配不上……”
“先生怎会配不上？”知月坐到他身侧抓住他的手，“先生不问问我，怎么就觉得自己配不上？”
“我年长丫头许多……我是漂泊流离的戴罪之身……”萧尘低语，被知月用力地握了握手，迟钝地转头看她，目光迷茫，“丫头……”
知月轻轻靠向他，半仰起脸，握着他的手指触自己的唇，声音诱哄：“先生不信我对您的心意？您尝尝我抹了什么……尝尝甜不甜……您就知道了？”
“丫头……”萧尘茫茫然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