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楚玖踱了进来。
“锦娘。”知雪住了嘴，跟萧尘一同向楚玖问好。
楚玖半掩着嘴笑意盈盈：“怪道她们都说派你出去你要跟我置气，我还不信，我们知雪是顶能干的一个，又最疼我，哪能呢？没想到听了你回来却找不到你，居然躲清闲躲到了这里。真是我的错，我给知雪姑娘赔罪好不好？”
半年间变化最大的不是萧尘和香落，而是小桃妖楚玖，从勉强端着素锦的姿态到嬉笑怒骂信手拈来，楚玖在素香阁这个温柔乡销金窟短短半年竟也算见到了世间百态，尝过了人间滋味。
知雪脸都涨红了：“锦娘莫怪，我给香落捎了好东西，特意想着先来给她。”
“倒是我错怪你了，就说我的知雪最知心了，”楚玖不像素锦特意把自己往老气横秋打扮，她本体又是桃妖，看着竟比之前娇媚了许多，挑着一双媚眼看着知雪，“香落儿呢？今儿个没过来？”
“在侧间呢，许是玩儿入迷了，没听见。”知雪抬步往侧间走，“我去唤她。”
萧尘没接话，看着知雪往侧间走，眼里泛着点儿冷意。
“萧公子看入迷了？”楚玖带着点儿调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尘低头咳了几声，从架子上取了块帕子递给她：“锦娘说笑了——天冷容易伤风，擦擦吧。”
楚玖一愣，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窘迫道：“穿多了热得慌。”
“锦娘连披风都没穿呢！”香落掀了帘子出来，正听见这一句，随口接道。
楚玖干笑了两声：要不是感知到你们俩搞事情，我能急得来不及穿披风就跑出来吗？
未叽：自己没散神识，赖谁？
楚玖：掀桌！
“萧公子跟香落儿上课吧，”楚玖强行转了话头，“小知雪东西送到了？送到了就走吧。”
“小丫头，”走出了小院儿，楚玖散着神识听到萧尘在嘱托香落，“往后不准见了吃的玩的就走不动道，看见人来不准自己跑远了，不然我就罚你抄书。”
……
除夕。
除夕的晚上是素香阁生意最冷清的时候，却是姑娘们最热闹的时候。
过惯了昼夜颠倒的日子，守岁对姑娘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在楚玖的吩咐下兴高采烈地早早关了门，喝酒投壶不亦快哉；等到了夜半，又你拥我簇地来给楚玖几人拜年，领到了压岁又欢天喜地地回去继续热闹。
甭管心里压着什么心思，这时候都一派欢情。
只苦了朝起夜憩的香落。
一开始看在一大堆Jing巧吃食的份儿上还兴致盎然的，吃撑了也叫嚷着还要吃，还未到亥时就开始昏昏欲睡；萧尘离了大家跟她一处待着，临时出去一趟回来，就见她嘴里塞着糕点无意识地嚼着，脸都要趴进饺子盆里了。等到了拜年的时候，已经是眼睛不见眼睛，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萧尘拿她当小丫头，任劳任怨地托着她给楚玖拜年。
“哈哈……”楚玖来这儿这么久，难得笑得牙不见眼，轻轻捏着香落的脸笑，“难为这丫头跟咱们熬夜了，我可得包个大红包——萧公子快把她领回去吧，看着我真是心疼。”
“我可没看出锦娘有心疼的意思，您笑得可开心！”萧尘也笑了一句，看楚玖给香落塞了压岁，又给自己拿，躲了躲没躲过去，无奈地笑道，“哪能用着给我 ？”
“我好歹是你长辈，新年压一岁，来年的好兆头 。”楚玖发了压岁就挥手赶人，“别搁我这儿赖着了，快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