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手脚传来阵阵钝痛,胸腔更是火辣辣的疼,脑子昏昏噩噩,似要炸开一般。
白止誉意识刚有一些恢复,这疼痛让他有些蒙。
他不是在宿舍乖乖睡觉吗?怎么醒来像被人打了一般?
来不及多想,白止誉只想先解决身上的疼痛。缓缓睁开眼,屋内很是昏暗,他未多想,忍痛去探床头柜上的手机。摸到的却不是光滑的塑料触感,而是极粗糙的木质纹理。心下暗暗一楞,化指为掌,却是什么也没摸到。
白止誉已从混沌的思绪中惊醒过来,这不是大学宿舍。
压下惊讶,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他略略撑起半个身子,发现身上盖的是一床有些破败的被子,身下是一张木床。所处的房间极其晦暗,屋内除了这张小木床,就只有一些简陋的家具。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白止誉内心哀嚎,心下隐隐有一些猜测,但他不相信打个游戏也能……这太狗血了。
还会细思,门吱呀的开了,一位衣着简陋的老妇人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她见床上之人坐了起来,脸上先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少爷!你终于醒了!”可转眼又化为担心,急急走近,将碗放下,去扶白止誉,道“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哎!”白止誉避开她的手,“大妈你谁?”
“少爷?”妇人伸手想继续搀扶,刚伸出一半,看着少爷抗拒的神色,狠狠叹了口气,道,“我是云姨啊!你还记得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说了什么吗?她说啊……”
“等,等等!”见妇人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他赶紧阻止道,“你说谁是少爷?”
“自然是您啊!我们段庄的大少爷!”自称是云姨的老妇人说着,脸上还带上了自豪的神色。
看着身上盖着的陈旧的被子白止誉感觉自己被骗了,抬头蹙眉道,“我理解的大少爷,和您说的是不是有什么歧义……”
云姨闻言,老眼一眨昏黄的眼珠中竟挤出两滴泪,道:“夫人生下你就走了,还是我拖着把你带大的,唉!老天爷哟……”说到情动之处,云姨还忘我地拍起白止誉的被子,把他震得五脏六腑错了位。
痛苦地听完云姨的话,白止誉再笨也明白了三分,倒霉一辈子的他,居然中了“头彩”——穿越了。穿在王权富贵也就算了,偏偏穿在了一个没钱没势的落魄少爷身上!这比他现代的平民生活也好不到哪去。看来,幸福生活什么的,还是得靠自己了……
缓了片刻,白止誉郑重其事道:“云姨,我想起来了。”
“少爷,你记着云姨啦?”云姨一改哭丧的脸,笑得满面春风。
得,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云姨,您先下去吧,我有点头疼,想睡会。”
“哎。”云姨抚了抚他的头,退了出去,关门前还不忘提醒他把药喝了。
白止誉搔了搔脑袋,发现不太对,顺起一把,惊恐地发现,这是长发!
他悲壮地放下头发,拿起桌边的药碗,尝了一口,吐了回去。
“这是人喝的吗!”忍着舌根那点苦,白止誉放下碗,大被蒙过头,真睡着了。要论没心没肺,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白止誉一躺就是五日,除了每日送药来的云姨和来探望一回的二少爷的小厮,便再无他人,这少爷做的,当真是连下人都不如。
白止誉趁着养伤期间,旁敲侧击地从云姨口中探听了不少消息。
云姨,本名骆莲云,是原主母亲的干娘,是原主母亲生前最亲近的人。
他所处的段庄,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家族世代习武,手下也养了好一批门客死士,尤以藏兵阁中收敛的各式上成武器为众人所倾羡,且段庄名下有赌房钱庄几十处,说是雄居的江南一方并不为过。
说原主,生于这样的大家族,却是命途多舛。生母白氏,本是段庄的一名浣衣妇,因美貌被段长风所相中,纳为美妾。本就毫无地位,还因生下原主时不幸难产,撒手西去。白止誉虽是段老爷第一个儿子,但由妾室所生,不得器重,还因“克母”,更为犹甚。
本来习武世家,最重这一生武力,偏偏原主的体质,习不好武,还爱偷懒,惹得段长风气结,恨铁不成钢,直接除了段止誉的家族身份,从母姓,才有了今日的白止誉。
白止誉不竟诧异,不就纨绔了些吗?怎么沦落到除名的地步?这个中曲直,恐怕没这么简单,看来想做好这段家大少爷,不是件易事,白止誉微微叹了口气。
命运让他重生于另一个白止誉身上,究竟是机缘,还是劫数呢……